沈霞半躺在美人塌上,身旁的两个丫鬟手持真丝绣鸳鸯蒲扇,交替着扇着风。
“母亲今日捏的我生疼。”齐梦棋一脸的不愉快,自从出生就没有受过委屈,适才那样可不就恼了吗。
“你父亲脾气虽暴,但是心却不坏,平日里那样宠你,看看你和别家的小姐,吃的穿的什么不比她们强上几倍。”沈霞阖上双眸,有些犯困的手指了指其中一个丫鬟,那丫鬟赶忙放下扇子,熟练的捏起腿来。
“母亲怎么不责罚大哥,他平日里最爱和父亲作对,怎么母亲偏偏为他说话,却要女儿和父亲道不是?”
“你大哥和你不同,自幼生母就没了,我可不得要对他偏向一些吗?”沈霞悠悠的说着,慢慢睁开双眸,“你以后要学的聪明一些,像你二嫂一样,该说的不该说的要有分寸,别惹的你父亲生气,哪天真罚了你,连我也救不了你,看你还能怎么办?”
“我今天和二嫂逛胭脂店,听的大哥已经和二嫂家嫡姐定了婚约,可是真的?”齐梦棋好奇的瞪圆眼睛。
“嗯,这几日已经开始忙了。”沈霞说着似有些忧虑,“这些日子为娘可能忙些,有什么事情就去找你二嫂商量就好。”
“听二嫂说,那马家嫡女原是被山贼掳去当压寨夫人的,满京城适龄优秀女子这样多,怎么大哥却挑中了那样的货色,我这几日去找骁骑营的小姐们玩,还白白被她们暗地里指指点点呢。”齐梦棋满脸尽是鄙夷,却只觉得俏皮可爱。
“乱说,这种事情以后不要再说出来,咱们两家交情甚深,要让你父亲听到了,还不气的又要打你了!”沈霞震惊的坐了起来,正色道。
齐梦棋心情郁闷,今日真是事事不顺,吐了吐舌头,一溜烟的跑了。
自从马尔静嫁入平南王府,府中上上下下都对她格外关照,但齐梦棋却更是为甚。他府里认识的小姐太太一概嗤之以鼻,偏偏和马尔静很是投缘。什么东西都要备着两份,时时刻刻不忘念叨着这位‘二嫂’,简直就是围着马尔静的一枚小太阳。
百无聊赖,齐梦棋一路小跑着来到了马尔静的西边耳房,后面跟着的丫鬟已是体力不支,叫苦不迭,“姑娘慢些,小心摔着碰着!”
还没来得及敲门,只见齐君津一把推开外屋房门,走了出来。觉得有些异常,齐梦棋疑惑看着齐君津有些愠怒的面庞,“二哥这是怎么了?”没有回答,齐君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梦棋来了,进来吧。”里面马尔静有气无力的说。
稍稍整理了一下妆容,马尔静不自然的朝着齐梦棋一笑,“大中午的妹妹不在房里休息,怎么跑到我这儿来了?”
“刚被母亲训斥了,想着出来散散心,刚才二哥看着好像有些恼人,没出什么事吧?”
“平日里就是这样,”马尔静吞了吞口水,“别搭理他就是了。我娘家母亲差人过来说是城东新开了一家首饰店,溜金的工艺做的是最好的,买了一些放在那里,下午你去陪我挑挑怎么样?”
“二嫂娘家就是阔绰,”齐梦棋听了两眼直放光,“平日里我想买一些母亲虽然给了银子,但父亲总说是太过妖艳,不是寻常人家的小姐姑娘,为此责骂了我好几回,这回有二嫂帮我撑腰,那我就不客气了!”
“都是一家人,还说什么客气不客气的,只是我这嫡姐在家里素来不喜这些,以后嫁进咱们王府里,怕是又少不了你的事了。”
“管它什么嫡姐嫡妹,我听着就厌烦,”齐梦棋想起那日被伙伴们指点,气不打一处来,“任凭她是谁惹了我定不会叫她好过!”
马尔静眯眼一笑,这个小姑子果真是对自己好。
远在平南王府不过几里之外,紧闭的宫门外一队御林军身穿铠甲,手握枪剑,正一丝不苟的用鹰一般锋利的双眼巡视着一切有不良动机的来往行人。
养心殿里,齐子轩和柳洛泽齐齐跪在正殿中央,正对着坐于龙椅之上的便是当今大周皇帝,南宫景。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齐柳双将英勇能战,平燕山一脉贼人功不可没,特赏黄金百两,以表嘉奖,钦此。”总管事公公宣完圣旨,南宫景正襟危坐,开口道:“原本这些东西也不算不上什么,朕知道你们的忠心,只是你们除此之外还想要些什么奖赏,今日便告诉了朕,一起赏给你们。”
两人双双磕头谢恩,“臣等多谢圣上,为大周效劳乃是本分,不敢奢求皇恩。”
齐子轩想起那日窥探乌尔哈,站在帐篷外听得几人密语,心里有些不安,禀报南宫景道:“启禀皇上,臣半月前打入山贼窝中,偷听到了那山贼头子说什么太子是大周灭国之根本,臣细想这些贼子在京城周边如此猖狂,只怕是和当朝有些居心不良者有什么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