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需要安排家里的事情，赵院长批准杨瑛提前下班回家。

    房子的屋顶已经修好了。远远地就能够看到一帮孩子趴在自家门口看，要知道因为学校还没有建起来，这些小家伙们都是家里没人管的。

    走近了才闻到了浓郁的，煮肉的香气。

    见到杨瑛回来，孩子们呼啦一下全跑光了。

    推开门，院子里空荡荡的。不过厨房里有小孩子欢快的笑声。

    杨瑛十分疑惑，因为印象中，黄彬并不会做饭，能煮熟东西就不错了。对燕子也不是那么好，但是现在笑的最大声的就是她。

    大概是听到了推门的声音，黄彬端着碗从屋里出来。

    他看着提了一篮子的东西杨瑛，一时不知道该叫什么好。因为前世，他似乎也没有叫过她妈妈，都是叫阿姨。

    杨瑛看到了孩子的为难，就先笑道：“饭都做好了？怎么不等我回来做。”

    黄彬笑道：“回来也没什么事，顺便就做了。”

    他回头叫：“燕子，给妈添饭。”

    再回头时，就不好意思地让开路。这一句妈，是在是尴了两辈子的尬啊。

    走进厨房，杨瑛差点认不出来这是自家的厨房。其实杨瑛是大家小姐出生，到了延城才学会做饭，磕磕碰碰下来，能把厨房的事弄明白就很好了，什么时候见过这么整洁的厨房？

    厨房的一侧，洗澡盆还在，地面全是湿的，应该是两个小女孩打闹时弄的。黄燕很熟练地给母亲添了一碗饭，放在桌子上，就跑去和小妮坐在了一起。让杨瑛觉得以前乖巧的女儿变心了。两个小女孩身上香香的，洗干净了头发蓬松，黄燕吃饭还是那么不小心，另一个小姑娘伸出小手给她摘掉了饭粒。

    “这两个孩子没闹吧？”两个小女孩能这个和谐，让杨瑛觉得不可思议。

    “有好吃的，又一起洗了一个澡，就连我这个哥哥都不要了。”

    杨瑛坐下来，看着一桌子的菜和肉汤道：“这都是你做的？”

    黄彬早就在黄燕身边坐下：“我在连队跟着炊事班早就学会了。只是那时不懂事，偷懒而已。”

    黄彬没有避讳过去，见杨瑛还有些恍惚，就诚恳地道：“以前不懂事，现在懂了。爸爸没了，妈妈和后爹也没了，现在只剩下我们这些人。如果我还不懂事，那就白读那么多书了。”

    杨瑛端起饭碗，接过黄彬夹过来的菜，半天才缓了一口气：“吃菜，都吃菜。燕子，别闹了，好好吃饭。”

    黄燕停止了和小妮的打闹，老实吃饭。

    杨瑛低头，眼泪就掉到了碗里，被她伴着饭拔进了嘴里。

    “小妮还是姓曹，我给她取了一个名字，叫曹芳。你上的学校就在大院里面，是新盖的，整个就那么一栋楼，老远就能看见。”

    杨瑛用絮叨掩饰自己复杂的心情。

    黄彬已经不是过去那么犯别扭，懂不懂瞪眼睛发脾气的孩子了。懂事，很耐心地照顾黄燕吃饭。反而是最小的孩子偷偷地观察着陌生的她。

    吃完饭，收拾完，杨瑛还是觉得应该把事情问清楚。

    房子很普通的民居，中间的客厅，有左右两个卧室。客厅和卧室后面都有一个小房间。从客厅后的小房间一道门出去，是一块早已经荒废了田地。

    前面靠右是一个厢房，分成两部分，一间是厨房，另一间空着。

    院子靠右侧对着山里砍来的柴火，不过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很多都已经腐朽了。左侧应该是牛羊的羊圈，只剩下了几根柱子。

    院子中间是一个天井，水井是刚刚开挖和清理好的，挖井的泥土都还没有洗干净。

    左侧的院墙已经完全倒掉了，战士们也没有重修。不过正面院墙用红砖修过了。

    左侧有一株很大的核桃树。树下以前也是菜地，现在自然什么也没有。菜地篱笆应该是用菜地里的杂树枝围了起来。

    黄彬一手牵着一个妹妹，默默地跟着杨瑛在院子里面转了一圈。

    “这就是我们的家了，比我小时候的家差远了。但是我还是很满意。”

    杨瑛叹了口气，转头问：“如果去阳平县，住的院子会不会比现在好？”

    黄彬想了一下：“也许会好点，县医院那边房子很多，都是砖墙和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