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人中,唯一一个似乎有点房屋需求的就是黄彬。因为他在厨房里摆了一个大水缸,每天都会在里面泡一会儿药浴。药方经过徐君茹修修改改,也出来了一份。据说特种分队的其它人也都用上了,泡的时间长了,能够防止山里的蚊虫叮咬。
这几天,徐君茹和黄彬又弄出了一种药囊,或者说是香囊,香气不挨近了是闻不出来,但是也能起到一定的驱虫效果。
不过只有特种分队的战士才能用。其它人,比如刘亭,被认为是“病人”,用了不仅没好处,还会生病。
刘亭一天到晚其实见不到特种分队的几个人,除了两个电报员,其它的人,就连刚到的迫击炮班也都分到各班,消失在了茫茫的林海。
大山塘的安全,是黄彬的小分队负责的。这刘亭能够感觉得到。但是成天见不到人,刘亭和两个电报员心里也发毛,所以最近都会抽时间进行训练。只是训练强度相对于黄彬他们来说,就是一个笑话。
“黄彬,你过来。”
刘亭把黄彬叫到了电报室,何敏不用叫,就跟了过来。现在两个人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说吧,搞什么鬼?”
特种分队现在主要做的,其实就是查找匪窝,绘制地图。从不断发回来的电报就知道,这里的土匪和山民其实很难分清楚。甚至一些村级干部也和土匪联系密切。特种分队已经知道山里有一个土匪建立的据点,据说有一个团级的规模,不过还不知道具体在什么地方。
“瑶民民匪难分,那就利用一些实际的产业和政策来把瑶民完全变成老百姓。同时也能获得一些顽固分子的情报。只要地方经济发展,就会安定。土匪们有本事也和我们一样发展经济。不然就是死路一条。”
黄彬随手翻着桌子上的电文。
刘亭把他的手拍开:“今天一整年,都是造你说的这个法子做的。但是土匪却越来越多。”
黄彬就在何敏的旁边坐下:“安抚地方不是所有人都安抚,民族政策也要有原则。为什么不缴枪,而且枪还绝大多数都在地主和那些流氓恶霸手里。为什么只缴汉人的枪,而不缴瑶民的枪?这不是安抚,而是养虎为患。与其出了事,攻打地主宅院,还不如先把枪缴了。”
刘亭没有回答或者争辩,只是把这些话记了下来。
“土改也不是把地一分了事。农田分给农民,山林分给农民,然后一分了之,放任不管。我看到有些农民,你给他土地也没有办法耕种,没有农具,没有耕牛,没有劳动力,一屋子孤寡老幼。您允许我说实话吗?”黄彬笑着问。
“这不是做决定,而是讨论。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刘亭笑道。
黄彬又看何敏。何敏道:“只要你别去说专家组的坏话,我才不管你呢。”
黄彬叹了口气:“分土地是给农民权利,但是分并不能完全解决问题,还是需要集体生产,不然就会形成家族型的聚集区。也会有地主利用人们集体生产的需求钻空子,兼并土地,奴役百姓。土匪的根深蒂固,很大程度上就是这种家族宗法与生产模式决定的。所以重要的是形成公平正义的集体互助生产模式,才能彻底挖掉匪患的基础。”
“你说互助社?”刘亭不是简单的军官,他的地方工作经验十分丰富,文化程度也很高,不然也会去当教员。
“可以算一种。从社会关系上来说,就是把个人的地主,小集体的家族管理模式,替换成国有的公共管理模式。有些家族管理有公共管理的经验,需要整理借鉴,当然不公平的要废除。但是不能按照工厂模式来管理。”
听到这里,何敏就咳嗽了一声。
黄彬就住嘴了,刘亭呵呵一笑:“小何不要管那么紧嘛。”
何敏笑道:“讲农村就讲农村,说工厂干嘛。剩下的我来说,就是不能什么东西都一分了之。十万大山,浩瀚的森林,也一分了之?最好是成立国营的林场,对森林进行管理。老百姓要建沼气池,喂养牲畜,减少用柴量。砍伐森林的自然就少了。一个林场一个民兵排,我看土匪往哪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