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很老了，不过它的枝叶高高地生长在所有树木的上空。主干已经死了，活着的是向阳一侧的旁支。树心自然是空了，几个民工正在清理里面的白蚁。

    “如果按照木匠的说法，这树不成材了。但是作为森林来讲，不是这样的。这株树有三十多米高，在这么严重的病害情况下，还没死。说明它还能长。别看这些白蚁和生长在腐木上的苔藓和蕨类植物不起眼，但是它们联合在一起，就形成了整片森林生物生存空间的高度。在这个空间内，各种植物，鸟类和小动物都能生长。你就是再种一株树，可能还需要一百年。”

    文连昌带着几个工委的干部默默地跟在了后面，黄彬和何敏只是回头看了一眼。

    桃树因为被树下的其它树木逼迫，所以十多米一下的枝干全部死掉了。

    腐朽的树干喷洒了一种杀虫的药物，药物是徐君茹配的。民工用斧头一敲，就是一个洞，里面腐烂的木材和死去的，活着的虫蚁掉出来。其中一个民工用一个小木桶捡其中白白胖胖的园虫子，一个孩子还在用一个小碗捡白蚁的卵。这很显然应该是用来吃的。

    因为桃树的叶子已经掉光了，所以树下的树木也没有全砍，而是在间隔一段距离之后，保留了一些青杠树、一株不大的，歪歪扭扭的松树和其它树种。

    砍伐下来的也有非常粗的成才的树木。哪些瑶民在一个老木匠的指挥下，用锯子锯成想要的木料。

    一切工作有条不紊。树砍得很有技巧，看了起来森林依然“密不透风”，但是却出产了足够建房子，制作家具和烧制木炭的木料。

    “小同志，你是说管理森林，还可以获取收益？”

    文连昌已经听了一段时间了，笑着问。

    “森林里出产的榛子、栗子、茶子等等可以加工淀粉、油料，甚至可以酿酒。果树不说了，南方的果树种类很多。还有比如松子等等干果类可以做成零食和糕点。地下的比如葛根山药等等，一个做淀粉也可以食用。森林还产出各种蘑菇。我们只要保持森林的多样性，很多野生动物就不缺乏植物，要是统一一种树种，那野生动物没食物，自然也活不下去。”

    黄彬笑道：“野生动物也可以养的，只要我们丰富森林的食物，它们就能够生活繁衍，我们自然也能在维护动植物平衡的过程中，猎杀一部分。以前老百姓被地主奴役，只能吃大米和面粉，还吃不饱。但是现在森林国有化后，我们可以为他们提供更加多的肉食。当然管理这些事情，需要护林员、需要采集和加工。慢慢形成一些产业。”

    黄彬看了一眼他们，就知道这些人大概主要还是来自工厂的人物。

    “工业是为老百姓生产工具和一些加工基础设施的，其实食品、油料、木材，甚至药材的加工，也属于工业的范畴。对于原材料的利用，并非只有地下矿产。地下矿产是不可再生的，而地上生物原料是可以再生的。所以在工业种类中，钢铁合金材料的利用，要有一定的比例，并非越大越好。毕竟好钢要用在刀口上。军事工业优先，但说到底还是比例问题。”

    文连昌笑道：“这么多事情，工委不可能办的过来，所以优先工矿业是必然的。”

    黄彬却摇头：“优先的是老百姓的生活和国家的稳定。所以发展农林牧渔与加工业一定在前面，这些可以依靠地方基层组织来做，因为这与他们的生活息息相关。他们发展起来了，自然就需要大量的工机具，工业也就起来的。这些工机具的生产也会促进军工业。所以工矿业当然要有，毕竟要满足这些需求，也是一个不小的量。”

    黄彬笑道：“这是思维问题，您放心啦，我们这边需要好的木工机具，县里的机械厂不就连夜加工了吗？有需求，您还怕工业发展不起来？我知道你们现在还没有那个能力，有能力其实完全可以到基层来，帮助老百姓开发更加好的工器具。”

    文连昌哈哈大笑：“有道理，我们革命是为了老百姓，搞产业是为了老百姓的需求，这是根本。受教了，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