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工商业人士纷纷举起了手，黄彬就点了其中一个让他发言。

    “空气差点，水差点，比活命还重要？而且真有那么严重？”

    黄彬一笑：“是工业让人活命，还是大农业让人活命？你第一个疑问不成立。至于你说环境差点，如果大家都获利，也还说的过去，尽管不可能是获利，只会利益受损。问题就在于，为什么大多数人的的利益受损，你们搞工业的获利，就心安理得？另外，请问你是从事什么行业？”

    “我是机械厂的。”那个人原本坐下，又站起来回答。

    “机械厂，你知道机械厂的油污污染了土地之后，会带来空气的恶臭，地上不长植物，水也会变成油水吗？”黄彬问。

    “那也只是在我们自己的地盘。”其中一个人嘴硬。

    黄彬摇头：“真是只在你们自己的地盘？不，你们排放了，烟囱里的黑烟冒向天空，污水直接排入了河流湖泊。现在你们规模小，还不知不觉，等到你们规模大了。必然是毒水毒气毒土地到处污染。而且物价制定的时候，并不是说一定要扣你们的利润，而是说如果你们不进行治理，才扣你们的钱。现在请工业部门的人回答一下：你们哪一家治理了？”

    所有的工矿业都沉默了。

    黄彬就在黑板上写了“沼气池”“污水处理厂”“垃圾分拣”和“垃圾处理”几个词。

    “这些地方，就是为你们处理污染的地方。完全由政府出线。另外还有城市建设为你们配套的污水管道，大面积占用的污水处理池和湿地净化区域。这些地方谁出的钱？国家，是我们每一个人。也包括你们自己。为什么不能把这些成本分摊到那些重污染的企业？不想扣钱，就要想办法对这种污染进行治理。”

    黄彬冷下脸：“我们的党，我们的政府是为人民服务的。我们的公办企业，有责任来治理污染，并变废为宝，还能少扣或者不扣污染成本。如果哪个企业偷偷地排放废气废水，那就公然盗窃和抢劫公共资源，这样的企业自然就要多扣污染成本，严重的，还要强制关闭。这不是理所当然？”

    在场的工业单位的人都沉默了，文连昌站起来鼓掌，一些北方人和军管干部都站了起来。农会的人自然支持，掌声特别热烈。

    黄彬挥手让他们冷静下来：“你们搞农业的，也有类似的问题。严格来说，只要是单一规模化都会存在对环境的破坏，不然整个北方，从三国时期还看得到大象，到现在别说大象，荒原上连兔子都要找半天。单一规模化的麦田玉米地，包括稻田，水土的流失何其严重？所以不要问为什么大米小麦这些大规模种植的价格要低。因为扣了环境治理成本了。”

    有了工业做对比，农会人的人虽然交头接耳，但是并没有太大的反弹。

    “如果南北方对比，在座的人机会发现，在桂北，套种间作是非常常见的种植模式，多样化种植是普遍的种植方式。这也是桂北这片土地如此美丽，而北方荒原千里的原因。高地搭配，多样间作，多用农家肥循环养地，土地就越肥沃。熟地比生地的产量要高出数倍。所以同样的土地面积，南方能够养活人，而北方却养活不了自己。”

    “为什么其它农作物的价格要稍微高出那么一点点？就是因为他们更加能够维持生命应该有的形态。我把它叫做生态农业。或者叫做循环经济。”

    黄彬在黑板上写下了两个新名词。

    “当然，最核心的还是单一规模化生产模式，和多样化生态循环生产模式的对比。任何一种作物，在某一地区，形成单一的生产，就会造成这样的结果。这才是原则。所以现在物价高的农产品，如果有一天也搞成了这样，价格还是会降下来的。物价局和农林局的同志们要清楚这一点。要知道物价的组成是什么，为什么扣，为什么不扣。这是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