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团保不住早就想到了。这几个月的整训，你说得不错。你们的部队是主动参军，士兵从进来的第一天就训练和扫盲。就算是基层文化教员自己的文化也不高，但是教这些战士读书识字可谓是尽心尽力。我的属下虽然比较其它旧军队好一点，但是士兵是拉壮丁过来的，老的老，小的小，训练差。教得好的只有有限的几只部队。都在荔浦方向了。”

    陈军长叹了口气：“有战斗力的，不是高级军官。一个高级军官带着炮灰，再强也打不过把普通式士兵也训练成一头狼的部队。我是服气了。所以我也理解你为什么一直强调农民夜校，每天都在培训那些年轻人。这是你们的一贯做法。”

    黄彬摇头：“不是我在培训，而是文书记。而且您也说了，这是我军的传统。领袖就说，要一手拿枪杆子，一手拿笔杆子。而且领袖自己就从来没有摸过枪。知识能够改变命运。”

    陈军长点头：“确实是这样。过去桂省也好，湘省也好，有好想法的人不少，但是如果执行不下去，也是空想。”

    黄彬笑了：“所以还请兵团晚一些一走。没有兵团保驾护航，荔浦县会多出不少波折。”

    在荔浦县的部队，其实不仅有二十一兵团，只是这个兵团多一些，也肯下力气来搞建设。其它部队，不是想去高丽，就是想去边境，只要有仗打，他们就高兴地很。就是二十一兵团，也是基层干部和兵员都换过一次了。兵团真正的实权人物是唐政委，而不是陈军长。

    “尽量吧。之前我们是在鄂省整训，鄂省的剿匪基本已经完成，但是当时鄂省就提出了江汉平原的计划，打算重修荆江大堤。已经有文件说要二十一兵团剿匪结束后，参与建设。只是我发现江汉计划，和荔浦的政策有所不同。开河疏浚，围湖造田和现在这种保护区加渔场，到底哪个是正确的？”陈军长一脸的疑惑。

    黄彬看着已经淹没在水下的低洼处，沉默了好久。

    “我是鄂省人。虽然常年在外，但是没遇到一次老乡，都会讲起家乡的情况。江汉的情况，最关键的还是一个‘宜’字。如江汉这样的大河，需要与周边湖泽配合，才是一个正常的状态。其中有两个作用。一个就是把淡水留在陆地，而不是让它们白白流向海洋。另一方面，就是增加陆地上空的水汽，增加降水。有水的地方可以万物生长，怎么都有办法发展各类产业。”

    黄彬叹口气：“所以简单修筑堤坝，围湖造田肯定是错误的。即便是这么做了，为了防止洪水，将来也要设分洪区，”

    黄彬看了一眼一脸认真的陈军长：“但是也不能让湖水任意泛滥，所以应该修建堤坝的地方，还是要修建堤坝。宜湖则湖，宜田则田，宜林则林，宜牧则牧。山水湖田，需要有一个比例。渔业的发展，对食物的贡献，并不弱于种植业，而且做得好，只强不弱。”

    “为什么？”陈军长问。

    “因为生物生长空间。水稻地麦田，不过就是一米来高的生长空间。湖泊河流，深达几十米。只要里面生长着生物，是农田可以比的？”黄彬反问。

    陈军长沉默了片刻，这其实是一个简单的道理。只是自己没想到而已。

    “也就是说，汉江计划太过简单化了。”

    黄彬点头：“这是因为对于农业认识上的错误。以为农业就是种植业，以为渔业只是划船捕捞，以为林业只是木材砍伐。以为畜牧业就是放牛放羊。这都是农业知识水平太差的缘故。当然也有加工技术不够的原因。再就是规划计划能力不够。过一些日子，荔浦的规划完成，梁林两位教授和他们的学生都会回京。您有机会把他们要到鄂省，情况会好很多。”

    陈军长笑了，他觉得自己这趟来得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