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只开着小灯，你甚至看不清前面的车辆和情况。汽车连就在这样的环境下开车。

    道路修建的质量还算可以，只是宽度实在不宽，你很难想象两辆汽车是怎么样只有小灯的情况下错车的。看着从车窗边无声滑过去的汽车，周敬这个因为家里有车，还开过的人也吓得心惊肉跳。

    这就是部队的纪律，因为至少在这一段路，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

    后方的道路修建是粗暴野蛮，但是这里的道路修建却非常精细，因为道路两侧的树木几乎没有动。正因为如此，车辆就好像是在森林的隧道中行驶，在晚上就格外的压抑。

    惊喜总是有的，因为常常会有小动物死在车轮之下，因为车队实在是安静得有些过分。没到这个时候，战士们都会下车吧这些“食物”捡回来，一个个非常高兴。

    不过这样的行军速度实在算不上快。

    有没有人在这种情况下还在搞编织？有的，那就是李麟。

    他把座椅后面的小卧铺让给了周敬，因为白天的时候，被连长知道他会开车，就带着过去把车开了几圈，然后第二天白天的开车任务就交给他了。

    所以这个时候，应该是周敬睡觉的时候，问题是他睡不着，趴在卧铺后面，两只眼睛盯着窗外。老司机说在后视镜里，他的眼镜跟狼一样放光。弄得周敬把眼睛给摘了下来。

    车里并不是完全没有光，头顶上有一个微光灯。但是如果说能看见什么的话。周瑾肯定不会相信。

    但是李麟飞快编织的手轻微晃动是能够看得见的。

    “变态。”

    周敬用的这个词，是李麟教给他的，是变异的，怪异的状态。通俗一点讲，就是妖怪的意思。

    周敬觉得这个词非常适合他。

    “熟能生巧，老张同志在这种环境下，都能开车，就是变态。你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睡不着，你说是不是变态？明天你还要开车。”黄彬笑道。

    别说还有微光，就是没有光，黄彬一样能编织，一样能够把厚的动物皮从中间剖开。一样能够分得清心脏和鼻腔的位置，划开你的喉咙的第一根大血管，绝对不会错到第二根。

    感知的训练和身体协调能力，是需要修炼的，就比如现在的编织，就是很好地修炼。

    当然没有编织的活，他也要用别的方法进行训练。

    “军令禁止说话。”

    周敬觉得没有必要和这个怪物废话。

    老张司机就笑得发抖。

    他是老司机了，从南阳回来报国，就在印缅边境为部队开车，然后穿过了整个中国，到了高丽。这两个孩子都是怪物。周敬很多时候看起来就像是个商人，看什么都在估量其价值，讨好的时候刻意讨好，但是翻脸的时候是真翻脸。虽然他还保持这礼貌，但是翻脸就是用来给你看的，毫不掩饰。

    黄彬就更加怪，安静，看什么东西都好像在审视，研究，仿佛一眼就能把你看穿。他身体看起来还不如周敬健壮，但是轻盈的步伐，带着一种诡异的韵律，像黑暗里猎食的山猫。他的身体里隐含的危险程度，就是连长和他比起来，那就是温顺的小兔子。老张司机见到的厉害人物多了，这一个是他见到的最厉害，也最怪异的人。这不包括他搞编织，因为就是他说的，熟能生巧。老张还见过黑暗中给自己化妆的怪人，化完了，等到地方的时候，下车是真的变了另外一个人。

    如果说那个女子是个精怪，旁边的这个人就是个妖怪。

    黄彬也在笑，他算是看出来了，周敬这个人还是有几分可爱的。

    新招收的这批人，主要是部队文盲太多，连个会写会算的人都没有。一千多人不算什么，部队真正的目标是招手十万人。周敬的职务已经下来，最低的战勤参谋。不过那也是司指的战勤参谋。他能够被选中，是因为他优秀的数学能力和价值评估直觉。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报考了一个师范学院的文学专业？这完全就是选错了专业，聪明才智用错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