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您为何要拦我？”

    “这是军方的意思！”

    强弩之末的黄玄真不知朝何处呼喊道，他确信对方就在这里，他的话对方一定可以听见。

    沉默了半响，老人的声音终于姗姗响起。

    “军方的意思？”

    “你错了，出了陛下与武穆，没有人可以代表军方。”

    “你为何不多想想，若这真是军方的意思，常遇何为何不亲自出手？”

    “他要你来，便是早就知道了今夜之战会触动长安城的秩序，想要用你来试一试朝廷的底线。”

    “黄玄真啊黄玄真，你师傅教出你这么一名徒弟实在不容易，不要光以为行军打仗厉害就足够了，朝堂权谋之争并不比战场轻松，做事之前多动动脑筋吧，休要再被人利用了。”

    黄玄真惨然一笑，低声道：“大楚十境修士不过十来人，前辈自然也是朝廷中的重臣。”

    “前辈亲自出手，自然是对这件事情非常重视，只是我不明白，前辈不杀我或许是因为黄玄真起码是位神将，还能为大楚效力，可是前辈为何要与我说这些？”

    “何况……我的师傅早死了……”

    那位隐藏在夜色中的老者轻轻皱眉，挥手画了一个天圆地方，将黄玄真罩住。

    “你师傅确实死了，可你身为他的弟子难道就没有想过为他报仇？”

    “报仇？”黄玄真摇了摇头，哀声道：“师傅死在边疆，是为大楚而死，我如今战场杀敌不就是在为他报仇吗？”

    那名老者冷笑道：“你师傅好歹也是一名十境修士，若是他想走，区区战场也能留得住他？”

    黄玄真不以为然道：“因为边城里还有不少守城的将士，师傅若是走了，他们怎么办？”

    “那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援军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你师傅死后就到？”老者的声音里包含着怒意，如同一头受了伤了野兽。

    黄玄真面无人色，表情更加惨淡，苦笑道：“您该不会是说……有人故意耽误了军机吧？”

    “我说又有什么用？你才是他的弟子，这么多年来自己去查一查真相难道都不会吗？”

    黄玄真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老人继续说道：“不要以为常遇何是真心待你，他是如何坐上永烈侯这个位置的，你心里还没点数吗？”

    说完这番话，老人继续道：“不要回永侯府了，自己去神都监领罚，去你师傅战死的地方守城两年赎罪。”

    老人转身走远，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让黄玄真听到了自己的喃喃声。

    “哼……一队师徒就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一辈子只会愚忠，做事不动脑子，到头来被人当刀子使还乐在其中。朝春风杀了便杀了，可鱼龙帮若是乱了，长安城鱼市的生意有谁能镇得住，难道黑市这种地方也要派官府的人去看着？一群莽夫，也不打听打听鱼龙帮这些帮派凭什么能在长安存在这么久。”

    就在黄玄真以为老人真的走远以后，一道清冷的声音又忽然传入他的耳中。

    “何况今夜现身帮助朝春风的还是九皇子本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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