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给建议,自己还是考虑考个好大学以后的事,以后的日子,以后要走的道路,自己毕竟还只是个18岁的小姑娘,内心里还是充满了不安。
她觉得只有对自己要走的路明确了,或许仍然不能摆脱某些现实所带来的困扰,但长大或变成熟,她都会觉得这样的日子过得才不会是麻木的。
讲台上,主任发表了长篇大论,接下来校长会再来个煽情的说辞,比方说:同学们,先恭喜你们,历尽漫长的十二年马拉松长跑,终于在前几天结束了。现在的你们正式站在人生重要的转折点上。以后无论这次考得怎么样,也不管将来你们成了怎样的人,或许你们会上重点的大学,或许你们上大学的愿望没有达成却过着富裕的生活,又或者生活非常潦倒,我们都只希望你们不管将来过得是怎样,都能记住今天自己的样子,抱着今后依然的热情向着自己的目标不畏艰难的走下去……
岁月经过洗礼后总会开出美好的花,正如经过高考后的我们已经开始学着安静聆听一样。这个时候台下,已经掌声一片,不论他说的对错,在这个时候就是最触动每个学生心灵的琴弦。
青陌想,不管好的老师还是曾经在背后被议论过的老师,对学生来说,这个时候都已经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明白这样的老师一生就一个。
看着讲台上越说越激动地小老头校长,背后的夏小璇突然唠叨了句:“原来革命最终关键是否成功,在于我们是否熬得过这位的长篇大论!”
她这无厘头的一句话却让周围几个靠近的同学听见了,纷纷掩嘴偷笑,再有意无意地望去小老头,煞有其事的点头!
而青陌望着昔日的老师,校长,觉得陌上了,老师变高了,也表富有了,看那个快有三个月身子似的的大肚子,再看看小老头头发越发变少的光头,第一次她明白是真的要离开了,虽然在三年前,自己并没有那种抱有仰望的心走进这个学校的准备,但现在这里却盈满了自己三年来的记忆。
隔壁一个学生悄声说道:“乖乖的,臭老头老完没完?他家娘子怎受得了他?咋不干脆离了痛快,省的每日都要受罪!”
胖子嘴里嚼着怪怪豆,嘎嘎的声音被讲台上还在激情昂扬的老头声音覆盖了,但仍然能听得清楚:“没听过妻管严?”
“难怪这么能说会道!我听说越是被老婆管得死死地,越是喜欢在他人身上宣泄满腔的义愤,他这是逮着机会了,正向我们宣泄他的不满……”
“不宣泄宣泄,估计不疯也是个不正常的,咱们就勉为其难,戴上耳塞!听着歌呗……”
青陌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都说他们学校的老师是长舌妇!不论男女逮着话题就说个不停,害的他们每逢见着老师要发表长篇大论都立刻找借口溜之大吉。
这样免不了又再想起在教室的走廊,是谁在楼梯口喊住了谁,是谁拍拍谁说:“放学一起走啊!”,是谁在每日的清晨对谁说:“作业借我抄抄!”又是谁在黄昏的阳台处对谁说:“我喜欢你,我们交往吧!”
就这样,青陌沉浸在这样的思绪里,直到会完,直到人潮涌出去,直到看见锦瑟依在礼堂门口,虽然还有别的老师站了一排,但一眼望去就他那高大挺拔的身影,在时间的流光中变得清晰烫眼。
会完后已经到了放学时间,青陌班里的同学已经结伴三三落落地走了,临走时的每一次说‘再见’都仿佛到了真的不再见面的时候。偶尔有老师经过,看来看去就那几张脸,因此大伙才觉得锦瑟的脸很是赏心悦目,生活想图的也就是视觉感观美吧。
人生就是这样,当你已经站在了某一个点上,算算时间,伱才漠然发觉再走几步回头一看到得已是山明水秀,黄昏在后。
青陌倒好了垃圾,见走廊上有一滩污迹,二话不说又去打了一桶水过来,来回擦拭了几遍,别人对这活是能躲就躲,她是乐颠颠的接受。
班上的人都走得一个不剩了,夏小璇家里有活动,早早就被私人司机接走了,走时还邀请青陌一道去,可是青陌是个全好的学生,即使已经要离开这里了,身为值日生,最后的工作还是想要做好。
收好书包,青陌走到西走廊的时候,却听到隔壁艺术班隐约有婉转的歌声,高高低低断断续续一首曲子:“同学骤变老友,都想有前程锦绣,从前未算老友,也突然想握下手……”
扯了扯书包的带子又往下走了几步,却看到楼下的台阶上坐了个清瘦的身影,微扬了脑袋,两手随意撑在身后的台阶上,手肘弯出闲适的弧。廊上的风吹来,吹起了白色的校服衣角。
“林少祺”青陌喊,青陌和林少祺都是班干,从高一到分班之后还是在同一个班,平日里林少祺也算是个极稳重的孩子,像青陌这种人不知怎么就是和林少祺的气场无缘反倒老吸引些疯疯癫癫的人,例如夏小璇总是会特别的缘好。
要说起来,两人除了高一到高三都同班外,林少祺还曾经向青陌表白过,只是一向少根筋的青陌压根当做是自己听错了,豪放地拍了拍人家的肩膀说了句:“哥们,说话不能太小声,会被人家误认是娘娘腔的,来!跟我喊一次!”
结果林少祺脸红了,而且是接近黑红的那种,头也不回的跑了,留下莫名其妙的青陌同学在那里吹东北风!
那人回了头,果真是林少祺,“佟青陌,你怎么这么慢!安老师找你,他在办公室,让你去一趟!”
“我倒垃圾呢”青陌赶紧解释,也不知道为什么,从那次他走开之后,青陌就觉得林少祺怪怪的,尤其是看自己的眼神,好像自己做了十恶不懈的大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