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
我在柳树下找到了莫离,他坐在秋千上,闷头不语。
“莫离,你怎么在这儿?”
莫离抬头看了看我,又转头看向别处。
“欢欢,你要下山了,我却什么感觉也没有,若我有了心,会不会像大师兄一样伤心?”
我眼一热,泪便滚了出来,莫离没有心,他不明白为什么大师兄会难过,也不明白为什么我会哭。
“莫离,你一旦有了心,无论是生死离别,还是爱恨嗔痴,你会痛,会苦,会伤心,但你对周遭的一切不会再漠然,不会再到处惹是生祸,为非作歹,莫离,没有心不要紧,但你要学会怎么去爱。”
莫离仰头望向月朗星稀的苍穹,喃喃道,“欢欢,你还回昆仑么?”
我一怔,“师父说,一切随缘,但我想我不会回来了,莫离,我不在了,就没人那么好心的去替你收拾烂摊子,你要长点心,别尽给师父和大师兄添麻烦。”
莫离侧过头,厌烦道,“欢欢,你跟老太婆一样罗里叭嗦,说得我耳朵疼。”
我语噎,一股无名火从心头窜起,然后,我一脚把莫离踹翻在地。
莫离摔了个狗啃屎,再爬起来时,他已化为了一只九尾妖狐,目露凶光,龇牙咧嘴的发出低低的嘶吼。
我暗叫不妙,这么一踢,难道就把莫离踢得失去理智了?
下一刻,莫离又幻回人形,他恣意的大笑,问我有没有被吓破胆。
我悻悻的骂了莫离两句,他刚才那副凶恶样,确实吓得我不轻,还以为我会死在他锐利的爪子下,因为我还没有把握能降服一只九尾妖狐。
翌日,大阳初升,我就收拾好行囊离开了昆仑。
我没和师父他们当面道别,免得徒生伤感,我也怕见了师父他们,会舍不得离开昆仑。
我谨遵师父的命令,一离开昆仑,就直奔西山。
西山是座黑黝黝的秃山,寸木不长,鸟兽绝迹。
我落在西山,一个没留意,就吸入了微量的毒瘴气,当即,人有些发晕,脚步不稳。
我暗暗感慨,这毒瘴气真厉害,怪不得西山寸草不生。
瘟魔啊,瘟魔,我不能让你出世贻害世人,你就安心的呆在西山底下。
我掏出了玄通镜,运力将它打入西山的山脉,再用四根八卦钉牢牢的钉住了它,唔,大功告成,有玄通镜坐镇,量瘟魔也不敢出世。
封印完瘟魔后,我去了玄女峰,重回故地,心中顿觉百感交集。
大哥说,每年我的生日,他会上玄女峰敲响哑钟,还会给我带礼物。
所以,我在哑钟的周围找了又找,但却一无所获。
我咧嘴苦笑,都十年了,就算再深的兄妹情,也早就随时间淡忘了。
我信步去了大明寺,想先去上柱香,再顺便拜访下玄女峰的山神。
刚踏进寺门,我看到了三个华服公子和一个锦衣少女,他们有说有笑,好不惬意。
霎间,我眼泪夺眶而出,悲不自胜。
十年了,我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我的大哥洛寒水,还有二哥洛白水,他们都已长成翩翩佳公子,举手投足间透着耀眼的光华,刺得我泪流不止。
咫尺的距离,他们却没发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