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着下巴正朝着树上看。
李温棋觉得纳闷,上前揪了下李娇的小辫儿,“看什么呢这是?”
“七婶婶好厉害!”
李温棋还没理解她这话,顺眼往上一瞥,就看到叶满以从未有过的豪放姿势叉在树干上,正够着树梢上一只羽毛毽子。
他当即提起了一口气,又怕冒然出声把叶满给吓着了,在底下急得踱了好几步。
叶满够着了毽子,顺着树干往下爬,他才急忙上前,把人一把抱了下来。
叶满站定以后看见他,倒是半点不慌,还得意似的扬了下手里的毽子。
“都学会爬树了!能耐啊小白菜!”李温棋因为担心,看着她弯弯的眼睛咬牙不已。
“爬树我一直都会,穆姐姐教我的!”
“你还得意上了!”李温棋满是无奈,真想把她抓起来打屁股,最后只能殃及池鱼地把小圆他们给训了一通。
叶满还偷偷戳他,“你这么凶就没人跟我玩了。”
“还想着玩儿呢!”李温棋拉拉她刮破的裙摆,轻哼了声。
叶满还以为自己爬树技术已经炉火纯青了,未想还是差点儿,哎呀了一声又面露赧然。
“高估自己了吧?以后再爬树,打得你屁股开花!”
“快回去快回去……”叶满满脸窘迫,催着他回去换衣服。
叶满步履匆匆,穿过后廊上不知哪儿窜出来一只大公鸡,对着她就是啄,她吓得掉头就朝李温棋怀里扑。
李温棋看着毛都快炸起来的公鸡,挥手赶了几下,忙叫人逮了送回后院,也是纳闷:“这么谁都不啄就啄你?”
叶满拢着手露出半张脸来,小声道:“大概是因为我薅了它的尾巴毛做毽子……”
李温棋愣了一下,而后笑得肚子都疼起来,“以前怎么没发现,你也这么调皮呢?爬树,薅公鸡尾巴,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被公鸡复仇,叶满已经觉得很丢脸了,看着李温棋揶揄不止的笑,小声念叨着打了他一下。
“这公鸡的尾巴毛长不出来,它一准儿记着你。”
叶满被他吓唬住了,想想那大公鸡威风的尾巴毛,真是比隔壁人家的狼狗还要凶,她看着都害怕了。
“那怎么办?你可让人把鸡笼子关好了!”叶满抱着李温棋的胳膊,走路都有点小心翼翼的,生怕那公鸡再窜出来。
“让你再调皮捣蛋!”李温棋弹了她一指头,看着她怂怂的样子就好笑。
当然,这大公鸡最后也没机会找叶满复仇了,当天晚上就成了全家人的一道菜。
叶满吃着喷香的爆炒鸡肉,一边感慨一边又觉得有点负罪感。
她薅了人家尾巴毛,还把人家给吃了,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叶满默念了几声罪过,转头就打了个饱嗝。
李温棋笑眯眯问她,“香不香?蜀地的大师傅做的,味道一绝。”
叶满回味着嘴巴里的鲜辣,那是真香!
爬树,薅公鸡尾巴这样的事情,其实都是寻常。李温棋越来越发现,叶满因环境包裹起来的真性情,其实是机灵又跳脱,跟她哥哥夏哈甫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李温棋起先还不想承认,时常道:“我就不该让你认了夏哈甫,你都被他给传染了。”
在他的心里,就认定叶满是给夏哈甫带偏的。
叶满倒没有替夏哈甫开脱,振振有词地给自己定性:“我才跟他呆了几天,哪有学那么快的,我本来就是这样。”
“……你对自己的认知倒是挺真诚。”
“不是你说的要勇敢做自己么。”
李温棋听着她句句都应对得游刃有余,也不得不感慨天性难掩,也懊悔自己此前不知搬了多少石头,现在一个一个都要砸在自己脚上了。
“是不是半夜偷偷磨牙了,怎么变得这么牙尖嘴利的!”李温棋把人捞过来,捏着她嫣红的小嘴,故意把那一排编贝似的牙齿给露出来,“原来以为你是只兔子,现在看看分明就是只小猴子!上蹿下跳的,吱哇起来还咬人。”
“我这样你不喜欢么?”叶满枕着他的大腿翻过身来,水灵灵的眸子看着他,清莹润泽。
得,都学会蛇打七寸了。李温棋叹息着低头,“喜欢,喜欢得要命。”
“唔……不要你命。”叶满抬手揽住他,逐渐消失的嗓音里仍旧带着满满的依恋。
等得树上的叶子都落尽,秋色也逐渐被寒霜若染。
不日就是立冬,百州都讲究立冬补冬,李夫人一早就让人熬上了草根汤,用汤汁加上鸡鸭、兔肉,还有软烂的猪脚,最是滋补,这也是每年立冬家里必有的一道。
中午还有包好的饺子,家里人多,所以吃得也是五花八门,有鲜肉虾仁、猪肉酸菜、韭菜鸡蛋,还有牛肉的。
牛肉本就有韧劲,叶满觉得包成馅儿煮出来就成了丸子,反而不好嚼,便只吃了皮,把馅儿偷偷拨在碗沿内侧。
饺子是六嫂夹给她的,所以她不好意思说不喜欢。
李温棋看见了,默不作声把她碗里的馅儿夹过来吃了,又道:“喜欢虾仁的吃完再叫人给你煮。”
六嫂听到了,忙把一边的盘子往叶满跟前挪了下,“这儿多着呢,娘他们不爱吃这个馅儿,满儿快吃!”
李夫人也道:“喜欢就多吃点儿,后厨还有备的两大蒸笼呢。”
叶满这才放开肚子,先给李温棋夹了一个,以报答他悄默声地为自己解围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