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书生

字:
关灯 护眼
醉书生 > 穿成病弱白月光后我每天崩人设 > 心虚

心虚(第2页)

    意料之中的回答,傅游年只是笑了笑,抵着他的额头去亲他冰凉的唇,低声说:“但是我会,我可能病入膏肓了。”

    傅游年知道自己问郁奚的是个伪命题,假设不存在的事是没有意义的,而且就算一开始是他先喜欢上郁奚,郁奚既然已经动心了,感情不是分条缕析拿出来上秤衡量的事。

    何况郁奚明明那么喜欢他,尽管郁奚自己可能不知道。

    “那你就……追我一下试试,”傅游年对他说,“你为什么要追我?别说你不想追。”

    傅游年见他要开口,抬起食指挡在他唇边。

    “宋西顾为什么要追江彦?既然想追,打算怎么追?”傅游年接着问他。

    张斐然剧本里的感情其实写得比较晦涩,除了年少时怦然心动的爱慕,这是完全由心的,另外还有性|成|熟时的冲动。郁奚能明白前面的感情,但他大概率不是天生的同性恋,所以无法理解主动对一个同性有欲|望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他跟傅游年上|床,是单纯地很想亲近,觉得找不到比这个更亲近的办法,不是为了这件事本身。

    回到片场,又重新拍了一条,这次张斐然还挺满意的,直接给过了。

    后面就是第一场吻戏。

    宋西顾不知道江彦是怎么发现他是同性恋的。

    直到傍晚收拾书包准备放学,他心里都还在慌乱。

    “怎么还不走啊,天都黑了。”同桌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

    宋西顾正在走神,被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差点把手里那几本书掉到地上。

    江彦也拎着书包打算走出教室。

    宋西顾听说江彦的父母正在闹离婚,好几次都吵到学校来了,扯着江彦问他到底想跟谁。

    “我自己一个人过。”江彦每次都冷嘲着说。

    宋西顾还曾经在楼下办公室门口碰到过,江彦一开口说出这句话,就被他父亲拽着校服衣领扇了一巴掌,那力道特别狠,打得他半张脸连着眼角都血红。周围还有许多围观的同学,各个年级的都有,嬉笑议论,尊严被践踏得所剩无几,宋西顾有种说不出来的心疼。

    而且江彦好像确实已经自己住了,没有跟父母住在一起。

    “江哥又去那黑窝?”旁边几个男生过来笑着勾江彦的脖子。

    “滚。”江彦不想理会他们。

    江彦不愿意在父母的离婚官司里支持任何一方,还偷搬出了家,就被断了生活费。但他有自己的办法,那是个黑|帮都还没有彻底肃清的年代,地下拳场一类的地方几乎风靡。

    宋西顾跟着江彦混进了拳场。

    郁奚知道傅游年很会打架,好像还专业学过散打,但没有见他练过。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挤在底下血脉偾张的人群里,抬头往拳台上看。

    不得不说张斐然下了大功夫布置场地安排群演,这地方弄得乌烟瘴气,泛黄陈旧,群演也都毫不违和,就连待会跟傅游年打对手的那个群演,都是真的打过拳击的老手。

    傅游年戴好了一只拳套,拿牙叼着另一只的边缘往上提,他额发垂下几缕挡了点眼睛,往台下看时目光冷漠到几乎傲慢,但撞上郁奚的视线,勾起嘴角朝他笑了笑。

    那笑意漫不经心,带着点痞气。

    郁奚脸颊很烫,心跳在胸膛里剧烈鼓动,他觉得是因为这个地方太过闷热。

    而且郁奚也没想到是真的打,他看到四周摆好了机位的摄像机,还有头顶打下来雪亮刺眼的灯光,也听到了场记打板的那一声响,以为摆姿势假打而已,结果真的动起手来。

    当然双方都还是有分寸的,只是需要表演效果。

    但郁奚看得还是格外惊心。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周围格挡的金属栏杆,指骨显得苍白,目光一直追着傅游年的身影,看到他被那个人掀倒在地,撞到身后栏杆上发出砰得一声响动,道具血包蹭破,殷红的血迹从额角蜿蜒淌下。

    这一条拍了七八分钟,张斐然才终于抬手比了个手势,示意可以接着下一幕。

    江彦这一场最终也赢了,他去拿了奖金,简单冲了个澡,把拳套搭在肩上,拎起书包,走了出去。

    夜幕深沉,刚下过一场雪,遍地都是纯白。

    走到一处没人的巷子口,他回过头,“你一直跟着我干什么?”

    他额头上的伤还没怎么处理,眉目冰冷,旁边的街灯也没能给那双眼睛镀上一层温度。

    可宋西顾远远地朝他望过去,隔过呼啸寒冷的夜风,隔过倏然落下的冬雪,撞进他的眼底,像是某种感应般,两个人心里都猛地一震。

    宋西顾就想起了他曾经看过的书,觉得此刻他和江彦相对的视线也像是狭窄山路上陡然相碰的车灯,有翻下公路和坠入深渊的危险,他明明已经感觉到了那种危险,却不回头地想要撞上去。

    江彦走过去伸手拽了他一把,那动作绝对算不上温柔,甚至于很莽撞。

    郁奚被傅游年攥紧手腕,拖得脚步踉跄,然后撞到了身后巷子里昏暗角落的那面墙,他感觉到傅游年的手不经意地在他脑后垫了一下,没有磕到他的头。

    然后一个充满了矛盾困惑、力道凶狠的吻就落到了他的唇上。

    那几乎算不上是吻,更像是兽类掠夺的撕咬,他的唇瓣滚烫,呼吸急促,却没有任何推拒,反而指尖微颤地搭到了对方的肩背上。

    江彦顿了一下,他皱起眉,错开了宋西顾的脸,似乎有些后悔一时的血气上涌。

    宋西顾却又迎了上去,指尖插|进他的发根,笨拙急躁地贴住他的唇,唇齿厮磨间,他眼角泛湿,抬起头却对上了江彦没太多感情的目光。

    郁奚知道是在拍戏,但还是被那眼神刺了一下,他闭上眼睛,只顾勾着傅游年的肩,想要那来之不易的吻。

    这段镜头拉得很近,收声也很清晰,张斐然觉得差不多了,赶紧让场记打结束板。

    傅游年还觉得有点可惜,再拍一会儿他也不介意。

    郁奚蹲在地上,顶着件外套蒙住头不出声。

    张斐然清了场,留他俩在这边缓一缓。

    傅游年才去撩郁奚头上的外套,发现他脸红得厉害,忍不住嘴欠,“这就害羞,过几天拍床戏怎么办?”

    “……”郁奚低头看地没说话。

    “要不然也提前练练,”傅游年凑到他耳边,声音里带着笑意,小声说,“我去租套设备,找个地方,先拍一遍……”

    “……你找谁拍?”郁奚屡屡被他的厚脸皮突破下限。

    “干嘛找人,”傅游年搂着他站起来,从身后抱住他,下巴搭在他肩上,“我自己就能给你拍,也不用太多机位,你想拉个近镜头么?”

    郁奚实在没忍住,在他小腿上踹了一脚,傅游年才笑了半天,没再接着说。

    这场拍完后天色早已漆黑,到了下戏时间。

    晚饭还是在剧组吃的,差不多九点多才回酒店。

    下了场大雪,街上的人不算多,尤其片场位置比较偏僻,回酒店的一路上都没看到什么行人。

    傅游年把车放在停车场,拉着郁奚出去玩。

    “要不要去堆个雪人?”傅游年看到酒店楼下庭院里很多白天堆起来的雪人,指尖捏了捏郁奚的耳垂。

    郁奚还没有自己堆过雪人,就点了点头。

    但是他也不太会,团了一个雪球,刚放到地上就散成了碎末。

    傅游年勾起唇笑了笑,接过手套戴上,伸手帮他去堆。

    郁奚就蹲在旁边看着。

    庭院角落的灯光底下,傅游年眉眼的轮廓很清晰,他低头捏着掌心里那团雪,哪怕戴着略厚的绒线手套,还是能看出手指分明的骨节,郁奚起初一直盯着他手下模糊成形的雪人,后来却不知不觉顺着他的手背,视线落到了他的侧脸上,开始发呆。

    傅游年总是很认真地陪他做一些很幼稚的事。

    郁奚伸手拿指尖戳了戳傅游年手里那个雪球。

    “讨厌不讨厌?”傅游年掌心里都是雪,就拿手背轻轻地推了他一下。

    郁奚挨着他坐在台阶的软垫上,偏过头靠着他的肩膀。

    “黏人精。”傅游年亲亲他的眼睛。

    “可我没有去黏着别人,我就喜欢跟你待在一起,”郁奚一只手还抱着傅游年的胳膊,拿另一只的指尖去摩挲他的脸颊,迟钝地感觉到有一丝不服气,“为什么说我看你的眼神不够喜欢你?”

    “要是你现在跟我分手,我肯定会再去追你的。”郁奚有点执拗地看着他的眼睛。

    傅游年还没开口,郁奚又接着说:“你一开始也没有这么喜欢我,我都听到了,你说我养着挺好玩的。”

    当时他们还在录综艺,郁奚偶然听到傅游年在跟谁这么说,语气并不算轻慢,但绝对称不上对他有多认真。

    然而前几分钟傅游年还说心疼他,像深情款款的恋人。

    傅游年一时哑然。

    他之前确实不乏花言巧语,掺着几分真心,半真半假随口说出去的,算是些哄人玩的把戏。

    像他第一次送给郁奚的那束白茶花,一半是真心想祝他杀青快乐;但另一半,他不得不承认他心里很清楚,郁奚还那么小,或许会为了他的那束花动心,他却还是那么做了,模糊了暧|昧的边界,既是追求也是引诱。

    想钩郁奚主动去追他,尤其那时他还误以为郁奚本来就喜欢他。

    只是他没料到郁奚会听见,还能记这么久。

    就很心虚。

    那个半人高的小雪人堆好了,傅游年拿了根树枝,指着雪人的肚皮回头问郁奚,“要给你写个名字么?写小鱼好不好?”

    旁边那几个雪人上好像都画了名字。

    “你堆的,写你的名字。”郁奚说。

    傅游年没有写,他在雪人肚皮上,差不多算是腰的位置画了条小鱼。

    “怎么画这个?”郁奚抱着膝盖问他。

    傅游年差点脱口而出,想说因为我是你的,却又及时刹住。

    他忽然惆怅地发现张斐然有句话说得没错,虽然他之前没这么跟别人成天撩骚过,但将来要是跟郁奚闹绯闻,绝对是他嘴欠浪出来的。

    “就……挺可爱的。”傅游年学郁奚的样子坐着,伸手摸了摸雪人的头。

    但他又确实觉得挺可爱的,就像郁奚之前送给他的那个小煤球挂坠,他还一直在身上戴着,不舍得挂在钥匙或者手机上,所以就单独收好,偶尔拿出来看看。

    郁奚拉过他的手,拍掉上面湿漉漉的雪,脸颊贴着他的掌心给他暖了暖,眼睛像落了一把星子,说:“但你现在真的特别喜欢我了是不是?”

    ※※※※※※※※※※※※※※※※※※※※

    注:“在我们的王国里,只有黑夜,没有白天。”——《孽子》白先勇

    “青年这天和孙丽坤的目光相碰了。如同曲折狭窄的山路上两对车灯相碰一样,都预感到有翻下公路和坠入深渊的危险,但他俩互不相让,都不熄灯,坠入深渊就坠入深渊。”——《白蛇》严歌苓

    (“青年”是个穿男装的女孩子)

    《鲜花圣母》作者让·热内,法国同性恋戏剧家、小说家。

    感谢在2020-11-15 23:56:13~2020-11-16 23:05: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哈哈哈哈哈嗝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戚言 100瓶;哈哈哈哈哈嗝 1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穿成病弱白月光后我每天崩人设 (.org)”查找最新章节!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热门推荐
一指流年错染红尘芳华 蜜宠100分:总裁弟弟缠上身 圣仙传 庶煞 娘子不乖,少主夫君宠上天 大秦:别以为你苟着我就不知道 快穿:嘘!要乖!疯批手里有锁链 剑出峨眉我为锋 我无限流大佬的身份被曝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