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域名(.com)被墙,请您牢记本站最新域名(.org)
这日依旧是喂药的时辰, 铃铛她们已经很识趣的适时告退,林愉等人走后端起了药碗, 喂药的流程习惯的不行。
傅承昀又瘦了很多, 昏迷的人脾胃虚弱,日日不是流食就是汤药,本就不富裕的身子雪上加霜, 林愉覆上没一会儿他脸色就憋的有些红, 急促的呼吸洒在林愉的脸色,林愉募的有些酥麻。
前两日傅承昀已经有了些许意识, 卿哥叫他时好似笑了, 但林愉没看见, 没怎么相信。
她曾于夜深人静躺在他边上, 哄他睁眼, 自然…一无所获, 但林愉怎么也无法想象这个她期待的回应是在这个时候来的。
林愉搂着他的脖子,脖颈寸寸绯红。
“疼…别…别咬我。”
林愉模糊不清的一句, 他果真松开了, 林愉慌忙退出去, 飘忽的眼神看向仍旧没有醒来的人, 唤了一声, “傅承昀。”
屋子一片安静。
林愉静静凝视了一会儿, 大概知道这只是苏醒的前兆, 只能忍着要跳出胸膛的心跳继续喂。
一碗药折腾了半天,林愉身心疲惫,趴在床头。
她枕着一只手, 另外用手描摹着他俊美的容颜, 说:“都两个月了,天都热了,你怎么还不醒啊!”
“我知道你这次救我很累,可再这么睡下去你就瘦脱形了,你不是很厉害吗?战场那样危险你都回来了,这次怎么不行?”
“傅承昀,快些醒来吧!”
她每天都和他说话,渐渐习惯了,等到午后,傅予卿迈着小短腿进来,母子两人就坐在他床头拍手。
阳光透过窗口照在两人身上,玩闹的声音带着恬淡的欢愉。
“娘亲,坏。”
“娘亲赢了就是坏吗?明明是卿哥躲的慢。”
“让卿哥…赢,娘亲好。”
“不让。”
傅承昀睡了很久,感觉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这个梦走过了他的一生。
醒来有些不知今夕何夕,恍惚听见有谁在说话,他偏头去看就见那边日光明媚。
她就在边上,潋滟的眉眼泛开层层潋滟,偏头一笑,眉眼灼灼。
傅予卿还在撒娇,忽然对上一双熟悉的眉眼,忍不住“咦”了一声,小脸马上绽放一个天真的笑容,朝他开心道:“爹爹!”
林愉脸色笑容凝滞,懵了片刻忽然回头,愣愣的看着悄无声息醒来的人。
傅予卿已经冲过去,爹爹长爹爹短的叫。
傅承昀揉着他的头,目光始终落在林愉身上,林愉这会儿已经由懵到喜。
两个月,期间多次发热,大夫都说活不成,林愉不信。她每天没日没夜的守着,累了也趴在他床边眯一会儿。
她害怕过,疲累过,想过许多话等他醒来说,可真到醒来这一刻出口的也只是简单的一句——
“你醒了啊!”
傅承昀望着她,朝她伸手,林愉知道他的意思,她克制着把手放进去,跪坐在他近旁。
就听他叹息一声,屈指擦过她的眼角,“没事了,我这不是醒了吗?”
他们之间纠缠太深,哪怕不是夫妻,爱过恨过也当是对方的亲人,不难想象他若离去,林愉何等悲伤。因为他在梦里听见了,她说的那些话。
她说:“你若敢死,我去陪你。”
可他怎舍得,他的林愉当乘春日之风,永远向阳。
所以他活了,为了她活。
“吓坏了吧?”他说:“别哭。”
就这么一声,就让林愉想起他血肉模糊时说的那句,也是别哭。
林愉忍不住了,她觉的眼前模糊,泪水忍不住流出来,落在他干瘦的手上。
“傅承昀…你吓死我了…”
“我叫你好久…你不应我…大夫说…说救不回来…你快要死了…”他命悬一线,那是第一次林愉绝望,觉的整个世界都黑了。
“不会的。”
林愉的泪砸在他心口,他想擦可手被抓着,“你叫我我都会醒…”
哪怕他死,林愉开口他也会跑过地狱。
“我知道。”林愉说她知道,因为确确实实林愉叫醒了他。
人要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还能听见一个人的声音,那是在你牵挂她胜过生命的时候。
所以她说不重要了,就算回头她也是愿意的。
“阿愉,过来。”他够不到,就叫她过去。
林愉就松开他,离他更近,他的手摩挲在她脸上,林愉错过他的手,伸手搂住他的脖子。
他知道她害怕,也不说话,轻轻拍着她,这样的动作叫林愉安心,就像曾经无数个夜晚,他抱着她入怀,给她温暖。
有些事很小,小到林愉没有注意,在某个相似的瞬间她又无比清晰的想起。傅承昀只是不爱说,他愧疚过,是真的想对她好的。
林愉听着他的心跳,忽然道:“傅承昀,好起来…”
不要睡着,茂林修竹的站着,和以前一样肆意。
“好。”
“我那天说的话,我现在变了一个答案。”
傅承昀:“哪天?”他们说过许多话,有些过去了他都不敢回忆。
林愉松开他,手里不放开他的手,“就是父亲死后,我离开那天…”
哦,是他求她留下的那天,那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林愉拒绝了他。他不说话,只手里反握着她,好像真的很在意。
林愉道:“我愿意,娶我吧!”
只要还活着,便如你所愿,随我心意,你娶我嫁生死不离。
“我爱你,我认了。”
林愉抓着他的手,毫不躲避的看着他。
傅承昀颤动着身子,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他似是欢喜,又似是不愿相信。
原本求了许久是事忽然得到,更像一场梦,让他迟迟说不出一句话,林愉见他呆愣就拽着他的手,晃了晃,那双本就雾霭的眼睛娇嗔的望着他,“那你要娶吗?”
傅承昀抬眸,动了动嘴唇,欢喜、惊愕在这一刻化成一句不合时宜的话,“那周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