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牧拼死建议道:“座上,铺排了这么久,就是为了挑起两国纷争,如若只是失足落水,恐怕不足以让两国兵刃相见。”
春放道:“座上,请您三思。”
秋牧双膝落地,言辞恳切,“座上,齐梁践踏我们的老百姓,我们活着,就是为了替陈国和父辈雪耻!”
他舌苔苦涩,堪堪站在原地。“我不能把责任推给她,她把一切都给了我,我要护她一世。”
“在心心里,国仇家恨,比不上您的儿女情长。”
春放和秋牧再无多言,垂首望着地上积落的水渍。
“我宁可死,也不能让谣言侮辱了她。不必再说。凡是伤害她的,一律不许。”他冷漠道,“对外宣称,谢澜遇到了流窜的山贼,不幸殒命。”
他重又回到了榻上,宣翎儿还在沉睡,大抵做了不好的梦,眼角垂泪。
秀致的容颜,再多看两眼,愈加不舍。
“安河。”
“嗯?”
她笑嘻嘻地睁开眼,“我喜欢你的名字,透着亲切。”
紧紧搂着她,“你喜欢就好。”
一手抚在他心上,“你总是说,将来要告诉我一些事。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心里的秘密。”
他犹豫再三,还是说不出口,生怕梦境太短暂。
“我……翎儿,眼下还不是时候。”
她没有逼迫他,特别通情达理。
“谢澜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他微微一怔,“谢澜跌落山崖,死了。”
她讶然惊悚,“死了?是你的人推他下去的?”
他真假参半道:“不是,失足落下,是一场意外。”
心里有点难过,眼角沁出泪花。
他吃味儿了,“你为谢澜哭?”
她缓缓摇头,“不是。”
为了自己而哭。
她忽然领悟道:“大齐国皇子在国境内出事,大梁国难辞其咎,要是齐王不忿,恐怕会引起两国战争。”
他颔首,“齐王狼子野心,中原二分天下都是暂时的,他的志向是一统天下。这次借着谢澜的契机,必定会卷土重来。”
宣翎儿睡不下去了,窝在他怀里,内疚道:“我良心不安,这事也算因我而起。如果……两国真有差池,我难辞其咎。父皇要是知道了,肯定恨死我了,还不得气死他呀。”
抚着她清瘦的脊背,心里不是滋味。“不是你的错,若要责怪,都怪我。翎儿,皇陵不必再去,我派人把你送到一处安全的地方。”
怀抱骤然冷却,从他怀中挣出来,“如果两国开战,还有安全的地方么?”
聂祈风道:“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护你周全。”
她喊了他一声安河,“为什么你这么肯定?”
“我……”
宣翎儿眸光冷彻,眼底藏着涟涟泪光。“安河,你姓什么?”
喉结滚动,顿觉无边苦涩。“我姓上官,上官安河。”
紧张地盯着她,生怕她发现名字里的端倪。普天之下,只有陈国皇室冠以此姓。
“上官。”她颔首,“这个姓倒是不多见。上官安河,真好听。喊一百次,还是觉得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