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思了一会后道：“是当年那个一脚把我踹下云端的男人让我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这句话是用中文说的。

    事后翻译出来，用中文直白的意思解释就是：一个比我还要厉害的人在自己的领域里击败自己。

    当然，现在的竺可桢天才少年还没有成为日后的跨国总裁，而张予凡却已经成为了那个日后的他。

    当全场寂静之后，接下来便是雷鸣般的掌声，这一届的学术讨论将会成为浙大老师和教授们在课堂上的又一谈资，那位竺可桢学院的院长嘴中不停的喃喃道：“后生可畏啊！后生可畏啊！”

    竺可桢学院和浙大之间的学术讨论在一场惊天动地的金融学案例辩论下结束，当张予凡离开大教室的时候，金融系的那位系主任跑来和张予凡说，校长要见你。

    浙大老校长约见张予凡的地点很是特别，是在那座浙大最华丽的建筑：图书馆。

    张予凡跑到图书馆大楼的时候，正见到一个穿布鞋，背着手的老人站在图书馆前默默的注视着这座雄壮的大楼，张予凡走过去站在老人的身后，陪着他注视着这座耗费了不少心血的大楼，有不少来来往往的从图书馆上下的人奇怪的看着这一老一少默默的站在，他们并不知道其中的一位就是这所大学的校长，另一位正是放弃清华北大的高考状元。

    老校长默默的注视了一个多小时，直到眼睛都酸了，停下来，才似乎注意到身后的年轻人已经来了，他拿出一块手帕擦了擦眼睛，转而笑着道：“你来了啊。”

    张予凡看着老人，没有笑，因为他刚才亲眼看见老人的眼眶中是含着泪的，他点了点头道：“来了有一会了。”

    “知道这座大楼的历史吗？”老校长指着这座楼道。

    张予凡点了点头道：“听过，跟您有关。”

    老校长笑了笑，说：“每年从浙大走出去的学生最终成为精英的，四年下来，来这里的次数不会少于100次，但他们大一第一学期来这里的次数和借的书都没有你多。”

    张予凡愕然，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正经古板的老校长居然会如此的关注自己。

    老校长转过身，继续说道：“这座图书馆大楼当年竣工的时候因为发不起工人的工资，最后我几乎把我这辈子攒下了来的钱都拿出来了。”

    张予凡惊愕。

    “教育部的那个部长是我的一个学生，那一年亲自到我家去看我，看着我吃着白菜喝着白粥，一个四十多岁的大男人当时就哭了，后来中央的一位大人物说要让我享有正国级的头衔，我没答应，现在只要是上面的领导来浙江视察都会来拜访我，曾经有位首长说我是中国的国士，呵呵！愧不敢当啊！我只是个教书匠，也配不上国士的这个称号，只是想像创建浙大的竺可桢老人一样守着浙大，守着浙大的学生们，这就足够了，我老了，未来我肩上的这副担子你可愿意接过去吗”老人看着张予凡真切的问道。

    张予凡动容，惊心，但随即却是沉默，沉默的注视着那座代表浙大标志的大楼，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摇了摇头。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对不起我平白死去的爷爷，愧疚死去的父亲，带着一身滔天怨气宁死不肯进娘家门一步的妈。”那一刻，张予凡的脸上只剩下坚定。

    老校长默然，一句话也说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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