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偷看(上)(第2页)
后来,那会飞的星子真的来了,且歌闭着眼睛,唇弧上挑,睁眼后心满意足地看到流星即将消失的尾巴。那两个愿望,定是一个也没有落下。
“王兄,且歌唱歌给你听好不好,母妃教我唱的歌,她高兴的时候就会唱歌。我会很小声,保证不让父王听到,好不好?”她开心地祈求。
“好”
月晃晃,织个网,开了一朵桔梗花,水上两只小鸭鸭……
白鸾没有听过这首歌,自然也不知道这是四壤之南的朱国,女儿家唱给心仪男子的歌。或许故事中的且歌和且行也不知道吧。
且歌一边唱着,插着翠玉步摇的脑袋和着曲调左右摇摆,云且行淡淡望向远方,那终将属于他的城池和疆土。一切美好得如真丝绸缎触碰肌肤,便是个局外人也忍不住想要闭上眼睛细细享受,他们看不到身后一脸愤怒的高大男子如何出现,但是白鸾可以。
那男子一身玄色衣袍,袖口和襟子上滚过龙纹金边,白鸾猜,这便是他们的父王了。想誉四壤的一代明君,云可堪。
“闭嘴!”严厉而略显沙哑的声音撕裂了美好,且歌惊得身子一晃,险些从城楼上摔落下去。云且行稳稳拉住她的手臂,扶着她小心从十丈城楼边移动下来,两个犯错的孩子匍匐在威严赫赫的父亲面前。
“父王……”云且行率先开口,想帮妹妹挡下所有的过错,“是儿臣的错,请父王责罚。”
啪!
宽厚的手掌落在吹弹可破的白嫩脸庞上,挨巴掌的却不是云且行,而是跪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的且歌公主。且歌瞬间就红了眼眶,却倔强地忍着泪水,半是呜咽半是诚恳,“且歌知错了,父王不要生气,且歌只是想看那会飞的星子,且歌希望母妃的病快点好起来……”
“胡闹!”云可堪厉声呵斥,目光如一卷黑色洪流,瞬间便卷过嘶骑征尘刀光剑影,却色厉内荏:“这十丈城墙不是供你们嬉戏玩乐的!你们是孤的王嗣,你们时时刻刻是云国的体统和尊严!且歌,去祖祠跪拜思过……”
白鸾也曾听过几出人间的戏段子,隐约记得那么一句,但凡圣明帝王,都是踩着百万枯骨竖立起来的威严,云可堪这么严厉对待自己的孩子也没什么不妥。可怜的是那且歌公主,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孩子,且又是个女儿家,朝着这般无血无泪的方向培养,其实也有些严格得过了头。
镜中的画面始终是随着云且行的,且歌被他父王带去思过之后,云且行便独自摸到城墙下,捡回且歌掉下的那只鞋子,悄悄来到且歌被关禁闭的祖祠。
秋时正凉,想必且歌那只裸足也冻得冰凉,足冷则身寒,白鸾养尊处优三万年,自然体会不来那份委屈和清冷。
云且行亲自帮且歌套上鞋子,且歌跪了许久,一双足也已经麻木。只是不声不响地跪着,眼眶鼓了又鼓,终于没忍得住放声嚎啕。
云且行拥着瘦弱的妹妹,亦找不到太美妙的词汇来安慰她,便是相拥无言,确然是对惹人可怜的苦命孩儿。
云可堪不久后再次出现,神色已不似方才那般严厉,他不动声色地掰开两具相拥的小身体,将且歌拥进自己怀中,揉着她及腰的长发,又抚摸着依是有些红肿的脸,温声问且歌:“还疼么?”
且歌噙着眼泪摇头,泪珠儿在唇角处停滞,带着丝缕酸涩,她小心翼翼地回答:“父王,且歌不疼了。”
“是父王手重了,”那帝王此时也不过是和蔼的慈父,声色黯哑,几乎如祈求,“且歌,那首歌不要再唱了,答应父王,以后都不可以再唱它。”
白鸾看到此处,依旧是糊里糊涂,倒是对这双兄妹起了些兴趣,总感觉这且歌眉目间的神韵十分熟悉,熟悉得仿似转眼间还曾看到过一般。就好像某个人的名字,明明就抵在喉头,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那组发音。
“你在看什么?”镜子里恍惚又倒影出一个影子,却不是在故事之中,而是画面之外,一双澄亮的黑眸,微微上挑的眼尾和唇角,似笑非笑颇具玩味之色。
白鸾急忙将镜子反扣在桌上,也忘了那些特殊的影像只有自己才能看到,她侧目看着俯在自己肩畔的夜销,心虚又紧张,“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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