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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销站在赤尾炼蛇的头颅前，看着被它巨大身躯分成两边的三人，白鸾有成煜照顾着，除了脸色不大好看之外，并没有明显受伤的迹象。夜销于是没有想太多，快步朝浑身是血的楼月走过去。

    楼月已经挤不出笑容来，夜销擦去她额上的涔涔细汗，不经意就将她搂进怀里，如过去每一次她为他伤痕累累归来时相同。夜销抚顺她凌乱的发丝，并没有说任何安慰之词，目光斜斜撇向白鸾。

    抛开那些柔情软语不说，好歹白鸾和夜销之间存个师徒的名分，白鸾满以为夜销走过来是要探望自己的，却没想他先跑过去抱了楼月，登时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剜了他一眼，想他这个行为实在是太不孝顺了！

    白鸾气鼓鼓地站起身来，想起楼月与自己说她与夜销两情相悦什么的，又看着他们你侬我侬那般情态，咬着嘴唇就快咬破口子，当下便打算抛下夜销和楼月，自行离开。可惜身体不太争气，方迈开步子就全身疼得抽筋，无力地瘫软下来。

    成煜急忙将她接在怀里，又是安抚又是疗伤，呵护备至的模样，才让白鸾终于找回些小鸟依人的感觉。但心里总觉得，现在应该抱着自己的是夜销才对啊，他不是说要死活赖着自己么，他不是说他一直都在自己身边么，可是他现在为什么还去抱别的女人！

    他是真的笨到看不出来自己的伤痛，还是打心里就认为那个女人比自己更重要。

    白鸾气得想哭，可惜又哭不出来，胸腔子里就更委屈得发紧。

    那头的楼月看上去便是半死不活的模样，心安理得地缩在夜销怀里，脸上还挂着莹莹泪痕，幽幽地交代着柔情百般的遗言。因着心里在意夜销的缘故，白鸾便觉得楼月是在惺惺作态，自己就更不愿意表现出如她那般矫情的模样，从成煜怀里钻出来，白鸾正襟危坐，忍着全方位的疼痛，询问他和楼月如何会出现在这里。

    也难怪白鸾觉得这一路除了有蜃兽的追赶之外，都太顺利了一些。原来是楼月上天找到成煜，说白鸾要单枪匹马杀进东荒，两人便先到一步，替她清理了可能碰上面的大怪小怪，因这赤尾炼蛇委实棘手，耽误了些时间，这才与白鸾碰上面。

    既然成煜这么说，白鸾就觉得自己这样讨厌楼月有些没道理了，如此说来，自己始终是欠了她一份人情的。可人情债就非要肉来偿么，且还是用自己心爱的徒弟来偿还？

    白鸾不知道自己脑袋里此刻到底都装了些什么，只是目光不住不住地往夜销那头瞟，一瞟见他二人相依相偎的模样，又恨不得把这双不听话的眼珠子挖出来。

    夜销终于醒悟了些，小心将楼月扶起靠着墙壁，绕过赤尾炼蛇的身躯走了过来。

    白鸾恨恨地撇开目光不去看他，捡起甩在地上的滴骨扇，手臂压在成煜肩头，让他扶着自己先行离开。

    成煜没什么特别的态度，许是也看出些什么，便依着白鸾的意思扶她走了几步。这几步白鸾是靠着心里的怒火支撑下来的，而怒火这个东西始终只能顶得了一时，一个不稳当，身子便直直地往地上摔。

    夜销快步追上从另一边扶稳白鸾，将她从成煜身边抢过来揽进怀里，抬手拂去贴在她额上的发丝，笑容缓缓温声软语道：“累了就不要逞强……”

    白鸾一把推开夜销，倒退着又栽进了成煜怀里，用满是怨毒的目光盯着他，咬牙切齿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累！”说着，又看了眼半死不活浑身是血的楼月，呵……与她的模样比起来，自己看上去确实不过是有些“累”罢了。

    不会流血，他便看不到她的痛苦，便是她痛苦给他看，许人家也不过以为是装出来的。

    “老娘就是累死了也不要你管！滚过去看好你的小情人，别叫她死在这里，同鬼君家不好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