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鸾还是没有搭理楼月。

    楼月压抑了这么多年，日日忍受着九舞的冷暴力，如今即便手上不是白鸾的对手，就只能靠嘴巴来出出气。看白鸾那荣辱不惊的架势，心下一恼，又是妩媚地笑着说：“你啊，还是变成鸟儿的时候可爱些，我倒是没机会问你，那一夜，你为何就走了？”

    不眠之心将白鸾的性子磨得平和了许多，旁人想说气话激怒她大抵是不奏效的，但楼月却能拿住白鸾这根软肋。那一夜？是说她对九舞下了情药那一夜么？白鸾心里猛地生了根刺，面对楼月的目光又冷了几分，劈手甩过去一道青光，恨不得直接将楼月撕成两半。

    楼月好歹是躲了过去，功夫上的弱势多了两分，却依旧挑着笑道：“说来还真是替你觉得遗憾呢，你不知道这些年我同他一起过得有多逍遥。”

    白鸾停下动作，冷笑一声，终于开口回道：“那么，你也该死而无憾了！”

    她终于还是用了痴心，几招便抵住了楼月的咽喉，挑眉轻笑，“唔，不是很逍遥么，他怎么没来救你？他，可是为我死过两回的。”

    痴心快将刺破楼月咽喉的时候，终于横空劈来一股力量，将楼月的小命暂时保住了。白鸾打眼看过去，莫名地有些放心，这出手的人不过是叶三生而已。

    叶三生依是笑容款款的模样，面对白鸾亦没有出手的打算，缓缓道：“你不能杀她。”

    “嗯？”白鸾睨眼看过去，几分戏谑。

    “你忘了离心咒。”

    白鸾胸口抽了一瞬。不错，还有离心咒，九舞身上有楼月下的离心咒，杀了她和间接杀掉九舞没有区别。白鸾狠狠剜了楼月一眼，冷哼一声，提剑朝那血气冲天的缺口飞去。

    神族和魔族的战斗大局已定，魔徒纷纷受伤溃散奔走，楼月看着白鸾离开的身影，问叶三生道：“你怎么不去追？”

    叶三生转身看着楼月，目光中亦流露出不屑，弯弯唇角懒懒道：“此行的目标是为了混沌，看这血光天象，九舞应该快要得手了。”

    那混沌长得委实是个肉球的模样，无头无尾，除了身子巨大无比之外，看上去绝对是个人畜无害的东西。眼下血池翻腾，混沌在里头焦躁地打着滚，六条圆滚滚的手足扑腾来去，溅起百多丈的血花。白鸾立在高处，并不敢轻易冲下去，心里琢磨着，这个连前后左右都分不清的家伙究竟该怎么打。

    因为混沌身形巨大，而下面又是一派血光汹涌，白鸾并没有看到九舞。

    在这之前，九舞已经同混沌周旋了半晌，与白鸾同样纠结的是，完全找不到这个东西的要害所在，而且此物皮厚得很，无论怎么劈都劈出半条口子来。

    但混沌已经被他招惹地暴躁非常，一道道血光袭来，九舞躲躲闪闪遮遮挡挡，好歹没有受伤。血水翻腾，那气息令人闻来十分痛苦，又是一番苦苦折腾，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咆哮，混沌抬起一只手掌，才见掌心中有分明的唇齿，血肉模糊的舌头，一张嘴巴长得恶心非常。

    九舞见不得恶心的东西，当下喷了团火送进混沌的嘴巴里。又是一番刺耳的鸣叫，混沌手足乱舞，迅速在血池中旋转起来，溅得四方天地都是血水，九舞左右跳窜才躲了过去。血水尚未停止飞溅，混沌高抬手掌，掌心的巨口喷出令人作呕的气息，随之而来的是避无可避的强劲罡力。

    四周皆被数丈高的血水封死，九舞来不及寻找退路，正打算同这一击硬碰，天空忽然俯下一道雪白的身影，因为速度极快，青丝撩面时，抽得皮肉有些发疼。

    眼看着这身影站到自己身前，要帮自己挡下这一击的时候，九舞下意识地牵住她的手掌，稳稳将她拉到了自己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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