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鸾不能承认自己一直和九舞在一起，更不能告诉她九舞其实是个天君派出去的卧底，她于心不忍地看着血凤，说些不咸不淡的话出来安慰。

    血凤灰了心，用帕子抹了把眼泪，对白鸾说：“往日我是不喜欢你，既然我儿子喜欢……哎！现在却是想认都不能认了。上仙，你若是还能有机会遇见他，就请你多劝劝他，他那么喜欢你，一定肯听你的……让他回来吧，阿爹阿娘等着他回家，多大的错，我们陪他一起担！”

    可怜天下父母心，白鸾有些感动，大概某一天她有了自己的孩子，会觉得这其实就是件很平常的事情。

    天公见怜，这个孩子说来就来了。

    不久后，白鸾发现自己愈发地嗜睡，吃东西的口味也开始转变，翻来药书对照上面所记载的症状，白鸾确定，自己怀孕了，她有了九舞的孩子——唔，或者说一枚仙蛋。

    这事情没有张扬也没有刻意遮掩，从白鸾拿着炼妖壶回来那一天起，天君就猜得出来白鸾那几日的踪迹。而这一切，他没有必要阻止，白鸾在不眠之心下磨炼了几十年的性子，也该懂得掌握分寸。

    因为嗜睡的缘故，白鸾越发懒得同旁人交往，闲时也很少有人踏足蕊珠宫，白鸾的身孕并没有什么人知道。日子长了逐渐显怀，白鸾倒也是大大方方地养着，便是旁人如何揣测这个孩子的由来，她也不往耳朵里去。

    由着他们猜吧，等到九舞回来的那一天，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白鸾看看收在锦盒里的碎心果实，兀自笑了笑。当初九舞去嫦山抢了它给自己做出嫁的贺礼，那时大抵没有想到，这个东西最后是为他才派上用场的吧。有了碎心果实，白鸾在生产时便能逃过一劫，虽然不可能再有下一个孩子，但一家三口天长地久的愿望却能实现。

    她真是开天辟地以来，最得老天爷眷顾的神仙。

    自从白鸾从南疆回来后，天宫里本就将她和九舞共同消失数日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如今大了肚子，大家便更把这孩子算到九舞头上。道理上讲这事没错，但在不知情的人眼中，九舞现在是个魔，白鸾怀的便是个魔的种，私下里大家提一提，难免就提到个不好听的字眼——孽种。

    白鸾摸摸微微隆起的小腹，摇了摇头道：“孩子，委屈你了，等你阿爹回来好好教训他们。”

    渐渐地白鸾就养成了同自己肚子交流的习惯，反正偌大九重天上，也没大有人敢来招惹她这个“声名狼藉”的女人。

    但是墨止君敢。还笑话白鸾刚出生的时候，就是个圆滚滚的蛋，好几个老神仙在外头敲了两天两夜，才把那壳子敲破，让白鸾钻出来透了口气儿。不过她那一口气儿，却是堪堪将她阿娘透死了。鸾族的这个悲哀，实在是……

    墨止又夸赞九舞真是有远见，一早就把碎心果实抢了，看样子这小子老早就开始谋划这档子事儿了。

    墨止还同白鸾打赌，这个仙蛋的壳子是白的还是红的，听说凤凰都是红壳儿的，可鸾族是一水儿的白皮儿，这孩子到底是会随爹还是随娘呢。

    白鸾阴沉着脸：“鸾只能生出鸾来。”

    墨止颇遗憾的模样，咂咂嘴道：“那九舞这小子岂不是要断子绝孙了？”

    白鸾脸阴地更沉，忍忍道：“他还可以找旁人给他生么。”

    墨止抽抽眼皮，一脸的鄙夷，凑过来道：“我琢磨着他不敢。”

    白鸾没回话，这是个事儿也不是个事儿，坦白说，她是不肯同任何人分享九舞。但扯到传宗接代这个大事上么，适当地辜负她一点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不过这些都要等到九舞完成任务归来以后再说了，而现在，他应该根本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有了条血脉在世间呢。

    唔，他回来时，这一定是个很够分量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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