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力气坐起来，只能歪着头看他，已经脱力的手掌拉了拉他的小手，甜甜地笑着。九舞看着她，目光沉沉，白鸾抬眼看向他，笑着问：“你不抱抱他么？”

    九舞微愣，这才看了那孩子一眼，似乎有些哽咽，回道：“我不敢……我怕弄疼他。”

    “怎么会？”白鸾轻笑，撒娇似地说：“我想看你抱着他的样子。”

    九舞温柔地笑着，小心将那孩子托起来，看着他，看到他闭起来的眼睛弯弯的。有那孩子的衬托，才显得九舞异常的高大，简直是被他捧在手里。白鸾看着他们，觉得很圆满。

    可那孩子却忽然哭了，一瞬间仿佛空气都抖了抖，九舞掌中偷偷凝了一股仙力，眉心皱了一瞬。白鸾狐疑，“怎么了？”

    九舞收掉仙力，笑着回道：“没什么。”

    怎么会没什么呢，他在魔族混了那么多年，虽是隐藏在深处，但这样精纯的魔力，他如何试探不出来。只是没有勇气对白鸾说，以她的性子，说了反而会让事情越来越糟糕。

    哄得孩子安静下来，九舞再度将他放在白鸾枕边，白鸾便要九舞给孩子取个名字。

    九舞略略思忖，缓缓吐出两个字：“惊鸿。”

    白鸾有些不大满意，惊鸿这个词不是往往形容女子的么，可想想又觉得，九舞生得这么俊俏，这孩子长大了必是漂亮得要女子都发羞呢，惊鸿两个字也担得起。

    总之，九舞说什么，都好。

    九舞告诉她，这是一只凤凰。白鸾也才刚反应过来，那仙蛋的壳子是红色的。她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明明鸾族有那么奇特的传承方式，她生出来的怎么就成了个凤凰。

    凤凰也好，就算生出来的是根树杈子，只要是他们的，都好。

    幼忻带人将孩子抱走，说是新生的孩子要先净身，待会儿还要带去给妖王夫妇看过。白鸾虽然有些不舍得，也笑着首肯了，反正现在有九舞陪着自己。

    他们彼此相望，沉默了许久，白鸾才想起来询问九舞回来的事情。妖府的结界自然是挡不住他的，九舞说他的任务已经结束了，天君算准今日白鸾分娩，特地招他回来。

    提到天君，便想起堕子桃的事情，白鸾有些担忧，急忙对九舞道：“不是的，惊鸿不是邪皇，没有什么预言，你不要相信……”说着，就觉得连自己都不相信了，自出生就有那么多的疑点，其实司命天君算的不错，就算不是那么可怖的邪皇，这个孩子的命运定也不简单。

    白鸾觉得脑子乱得很，她好不容易把他生下来，还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想以后的事情。她现在最害怕的，就是生命中这两个最重要的男人会离开自己，除此之外，她什么都不要。

    九舞将她抱在怀里，安慰她不要多想，他说这次回来他就不会再走了，他许诺，从今以后他们都不会再分开了，“你累了，好好休息，那些头疼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房间中再度漂浮紫香的气味，九舞一直守在她身边，夜里离心咒发作，独自到窗边忍了忍，他知道自己所受的这点痛苦，和她比起来算不了什么，所以他也不想再让她受苦了。

    惊鸿，惊鸿……白鸾坐在床上，抱着怀里的孩子，现在他已经能睁开眼睛了，圆圆的清澈的小眼睛，白鸾呼唤他的时候，他会甜甜的笑。除了特别可爱之外，他和寻常的孩子真的没什么不一样。白鸾觉得很安心，九舞就在他们身边，一个死而复生过两次的人，奇迹总是眷顾着他，也一定会眷顾他的孩子。

    十天，白鸾的身子已经好了很多。九舞看看天色，伸手将孩子接在怀里，淡淡道：“阿娘一天没见着惊鸿，该是有些记挂了，我将他带过去给阿娘瞧瞧。过会儿幼忻送药过来，你可要一滴不剩地喝完，嗯？”

    “嗯。”白鸾温顺地点头，眼看着九舞带走他们的孩子，沉浸在自己编织的幸福幻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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