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九舞,他怎么能说他们的孩子已经死了呢,他怎么可以不认他们的惊鸿!
她歪歪斜斜地站稳身子,淡淡而恍惚,“你不要他,我要。九舞,从今以后,我白鸾和这个孩子,同你没有半分关系。今日,你若要挡我去路,最多不过鱼死网破。”
“我不会和你动手的。”她要同自己拼命了,那语气分明已经表露了决心。九舞无奈地看着她,他不会和她动手的,她已经伤成了这样,他不能再让她感受到一丝一毫的疼痛了。
“那就好。”白鸾抱着孩子,踉跄着再退开一步,华楹和叶三生护着她走到开启魔界入口的石柱旁。白鸾冷冷道:“今日我不与你动手,只是为了保我孩儿性命。你给我记住,我白鸾和你九舞之间,终将有一战,届时你若避退,我必将屠尽妖府,以报这伤情之仇!”
九舞看着白鸾消失在石林深处,他们之间再度相隔两界的距离。正应了命盘里的话,他和她之间,注定一个来一个往,一个追一个躲,相吸相克,永无宁息。
淡淡望天,怆然而笑。白鸾带走了惊鸿,这何尝又不是他所期望的结果。可身为一界少主,他背负着妖府千万性命,那些或大或小的生灵,哪一条又比自己的骨肉要轻。她说他心狠,他又何尝舍得让她看到自己软弱的那一面,他又何尝不希望自己有勇气,和她一起挑战命运,站到天平的另一边。伤害挚爱的感觉有多痛,只有他自己知道,却又何必与人诉说。
魔族将白鸾奉为上宾,魔尊用魔力亲自开凿一方云池,将无妄莲养在其中。白鸾站在岸边,看着莲心里沉睡的惊鸿,冷笑着对魔尊道:“他长在这样的地方,就算日后醒了,势必养得一身精纯的魔力,魔尊大人这个算盘打得真是不错。”
魔尊亦笑着,同样看着莲心里的婴儿,缓缓道:“即便如此,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没有,出了魔界,这世间再没有惊鸿的容身之所,即便事情会越来越糟,她也只能一错再错下去。
白鸾没有住进大乾坤宫,因为听说那里有太多曾经九舞留下的痕迹。她毁了当初九舞侍弄过的花草,成片成片凋谢的雾里花,她讨厌白色,讨厌那些轻易就会染上污秽的色彩。
但也不得不同特别钟爱白色的叶三生在小乾坤宫做邻居。
她再也不穿白色的衣裳,而是换了一身浓重的黑,因为觉得这个颜色就像个结实的壳子,可以将她保护起来。而这也是个容易让人心生畏惧的颜色,她不喜欢魔宫,她希望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离自己越远越好。
偏偏魔族还有个和自己不太对付的楼月。
“多年不见,你瞧着清瘦了不少。”白鸾站在魔族的云池边眺望无妄莲,看到与自己并肩站着的楼月,竟然主动打起招呼来。
楼月依旧莞尔一笑,两粒酒靥深得仿佛剜掉了两块肉似的,她亦回说道:“彼此彼此,你瞧着也没当初那般清丽了,果然生过孩子的人,就是不一样了。”
“是啊,”白鸾轻飘飘地承认,她始终不太善于口舌之道,说不出太尖酸的话来讥讽楼月,只淡笑着问:“你特意来找我?”
楼月没有回答,表情上却像是默认了。
白鸾刻意冷笑,转身看着楼月,半眯着眼好奇道:“你来找我和找死有什么分别?”
“你不会杀我,”楼月敛目,“你就不担心他身上的离心咒?我已经找到了解咒的办法。”
“哦?什么办法?”白鸾偏着头,装成不经意的样子。
“刀梯。”
白鸾笑意更冷,几乎是有些夸张了,她说:“你以为我会为那个人去爬刀梯?楼月,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对一个无情无意的人死缠着不放。我留着你的性命,只是还没有帮你想好一个让我感觉快活的死法。有这份闲心来算计我,不如自己架副刀梯爬一爬,兴许他心里一感动,就回心转意爱上你了。不过打了一巴掌再给一粒甜枣,还真的会有人感谢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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