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鸾咬着嘴唇,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热泪,抬手攀上他的脖子,然后在他闭上眼睛的时候,眼泪偷偷地往下掉。
胸口的伤不时还会渗出几滴鲜血,沿着亲吻,她的眼泪渗透他的肌理。
她并不懂得如何取悦男人,所懂得的那一点点招数,也是曾经九舞亲传亲授的,如今再度用回他的身上,实在应了那句造化弄人。
不只是这副身躯,还有她这个人,这个总在自己眼前别别扭扭的人。
她闭上眼睛,原来世事都是如何开始便如何结束,就算是以这样不堪的方式。曾经她以为熄风洞就是开始又结束的地方,却没想,这个结束实在是太过一波三折,折到彼此都到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于是他将她忘了,他还是可以这样全无所谓地索取,似乎每一次对他来说都是最新鲜的开始,而她,却无奈地参与了他的三生三世。这缘分太深,深的让人窒息和害怕。
泪眼朦胧时,只看到头顶起伏的纱帐,她在他的怀中睡去,谈不上安稳,只是觉得自己累了,该睡了,便合上了眼睛。
深夜醒来,那怀抱也不在了,隐约记得他曾抱着自己抽搐,白鸾忽然想起来,就算是转世,他身上的离心咒也是无解的。也算是惩罚吧,他为她而承受的痛苦,不知要将他折磨到何时。
若他不是火凤,没有天下间最炙热的心,只怕早就被折磨疯了。
不是好奇他去了哪里,只是觉得沉闷,想要透透气,她在黑暗中随便摸了件衣裳披着,那衣裳是他的,都是些无所谓的事情。推开房门,赤着脚站在门外,望着湛蓝的天幕,原来用心地看,真的有会飞的星子滑过去。
耳边听到瓷片碎裂的声音,抬眼朝一侧望过去,九舞坐在房顶,将手里的瓷瓶抛向地面,再用法术将碎片凝和吸回掌心,然后再抛下去,一遍一遍,像是小孩子在做无聊的游戏。
看到她的时候,九舞的表情有些不自在,好像是在内疚自己的离开害她醒来,他朝她挥手,用法术将她引到自己身边坐下,帮她紧了紧松垮的衣襟,没什么表情地解释道:“酒意退了,出来透透气。”
“嗯。”白鸾闷闷地吭了一声,算是回应,本来不想理他,但是想到那离心咒,心里免不得软了一瞬间。张了张口,忍不住安慰道:“会好的。”
“嗯?”这次换他好奇,就算酒意退了,也还是听不懂她在说什么。白鸾惨淡地笑笑,抱着自己的膝盖,离心咒总归是她欠下的,她欠他的,会还的。
他们之间想要两清,只能一件一件地还起,而他唯一要还的,是惊鸿的命。
沉默着,九舞又开始丢手里的瓷瓶子,像个皮球似的,抛下去再弹回来,只是总有瓷片碎裂时的声音,脆脆的,在寂静的夜里惊得鸟雀逃散。
“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喜欢听这个声音。时常有种感觉,一觉醒来,心就好像漏了个洞,听听它,却能平静。”
乒乓……乒乓……一次一次,一声一声。
他对她说起自己从未提及过的心事,白鸾仿佛能看到,无数个夜晚,独坐房檐上的孤单少年,他说他的心里好像漏了个洞,忘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那是许多年前,她在夜销的质子府,为了逼他归还自由,拼命地折腾,他却不生气。
那时候的岁月,真是静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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