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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秦峰朝营地的右方走了有四五分钟的样子,离开营地有一两百米,我不禁有些疑惑,什么事需要离开大家这么远才能说?就在我疑惑的时候,秦峰又突然转向,看样子竟然是朝我们来的路走过去。
“秦峰,到底什么线索需要这么神神秘秘的?”我在秦峰身后喊道。
“马上就到了。”
我“哦”了一声,不再追问,只是默默地跟在秦峰后面。又走了七八十米的样子,已经完全看不到营地的影子,不过此时已经回到我们来时的路上,秦峰也终于停了下来。
这是一个只有两三亩大小的山包,高度只有七八米,上面植物密布,只是月色下也看不分明山包上具体有些什么植物,我只记得傍晚我们路过这里的时候,也是沿着山包的边缘走过去的。
秦峰在我们曾路过的一株大树下站定,然后稍稍蹲了下去。这棵树有两人合抱粗细,是一株罕见的大槐树,就长在我们开出来的一条小径边缘。
不过我有些纳闷,白天路过这里的时候,我似乎没有看到这株大槐树啊。不过,也或许是我当时忙着赶路没有留意吧。
我点燃打火机照过去,发现他正用手在摩挲着大树靠近地面的部分,这个时候我才借着打火机微弱的光看见,在他手掌抚摸的地方,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
这个符号歪歪曲曲,就像是一段扭曲的蚯蚓,不过总的说来能看出并非随意乱画的,而是有着某种含义。
而这种风格的符号,自然就是我最熟悉的巴蜀图语中的某个,只是这个字符我完全不认识而已。
看刻画符号的树皮上还有未曾完全干透的树汁,就能明白这个符号被刻上的时间,绝对不超过两小时。
我的心一沉,我之前被真相派的人以姐姐的安危作为威胁,也曾当过一段时间的“带路党”,不过自从我明白这个地方窃听装置和追踪器都不起作用后,就立刻将那罐有着特殊信息素的喷雾剂扔掉了。
可现在,在树桩上居然还有人刻有巴蜀图语的符号,也就是说,我们的队伍中还有人在为后面的人指路!
到底是谁?是和我一样受到威胁的人,还是其他被真相派买通的某个佣兵?我在心中暗骂自己太大意了,真相派这样的组织,自然不会将全部的筹码都押在我这样一个外人身上,在我们这支队伍之中,肯定还有他们的人,或者说是被他们以种种手段控制的人。
“你被真相派威胁的事,敖雨泽已经悄悄告诉我们几个可以信任的人,我们曾在五神地宫中历险的五个人,应该都不是刻画这个符号的,因此内奸只可能是佣兵团的人或者明智轩的两个保镖。另外向导老姜头也比较可疑。”秦峰说道。
“这样的事,不管是敖雨泽还是旺达释比,处理起来都比我顺手吧?为什么要找我过来?”
“敖雨泽的目标太明显了,如果内奸真是佣兵团的人,这些佣兵都是战场上百死得生的,对敖雨泽这样威胁性极大的人有一种本能的警惕,她如果出来,就打草惊蛇了。而旺达释比,他正鼓捣一件法器,自然顾不上这些小事。”
“法器?”我的心中一跳。老实说,和旺达释比接触了这么久,他身上拥有的神奇力量已经不再是秘密,尤其是那种刻画有符文的白色石头,更是好几次都救了我性命,由此也可见旺达释比在这些神秘力量的运用上,的确是让人肃然起敬。
可这样厉害的旺达释比,这个时候突然要使用某种法器,难道说形势已经恶劣到这个地步了?使用这种法器,要对付的又到底是什么人?
“旺达释比手中的法器你也见识过,就是上次我们从尸鬼婆婆那里带回成都的噬魂灯。虽然噬魂灯上面积攒的力量已经在救明睿德的时候用光,可旺达释比似乎有一种方法,能够短暂借用它的力量,来应对我们可能遭遇的危机。”
“到底是什么危机?追兵的力量,真的如此强大吗?”我悚然问道。
“不只是追兵。老实说,追兵本身不算什么,只要找出内奸,剩下的人足以应付,毕竟真相派也不可能派出大部队过来,顶多也就是和我们差不多的小股精锐成员。何况先前的地雷,应该让他们损失了一部分人手。旺达释比真正担心的,是这谷里的某种力量。”
“就是我们先前讨论的,雷鸣谷内可能存在的对我们的那股神秘的恶意?”我问道。
“应该是吧,总之,这里没那么简单。而我将你叫过来说这一切,是希望你能稍微配合一下,让我们可以得知这股恶意的来源到底是什么。”秦峰神色略显诡秘地说。
我的心一惊,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头,正要开口问,突然后脑的位置一麻,像是被电击的感觉。
我浑身僵硬地倒在地上,意识虽然还十分清醒,可是一根小指头都动弹不了。
雷蝎!
我的脑子里猛然间闪过这两个字,昨天晚上出现人面巨蛾杀死野狼的时候,与此同时还有雷蝎袭击了铜墙,最终旺达释比还是用我的血以及某种特殊的羊皮符才解除掉铜墙身上的雷蝎毒素。
和铜墙的症状稍稍不同的是,我并没有感觉到太大的疼痛,反而觉得头皮像是被微小的电流不停掠过,除了麻和不能动弹之外并没有太大的不适。我估计是我血脉的特殊才造成了不同的结果,也不知道我的血脉会在什么时候完全消解掉雷蝎的毒素。
我本来想看看秦峰有没有事的,可惜这个时候连眼珠子都无法转动一下,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这个视角根本看不到秦峰到底怎么了。
不过回想着先前秦峰最后说的话,我的心中升起一股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念头,难道说,这是秦峰计划好的,这就是他所需要的“配合”?
可是不对啊,秦峰又是凭什么能控制雷蝎袭击我的?如果他当真有这个能力,当初袭击铜墙的雷蝎又是不是他干的?
甚至,他故意引诱我来此看树上的符号标记,这又是否根本就是他事先安排好的,这个符号,或者根本就是秦峰自己故意画上去的?
诸多疑问在我脑子里不停盘旋,让我的思绪越来越乱,却又怎么都找不到答案。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后脑突然一疼,接着毫无知觉的全身传来一阵酸麻,尽管十分难受,却让我大喜过望。终于,我重新恢复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
我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虽然有些使不上劲,可终归是能动弹了。四下看了看,没有秦峰的影子。当时我可就是倒在他跟前不到一米的位置,他不可能没发现我的异常情况,可他依然丢下我独自走了,这让我心中的那点阴霾再度放大了。
我宁愿相信如秦峰先前分析的那样,出卖我们的人是佣兵队伍中的,甚至是两个保镖之一或者是向导老姜头,可我不管怎么都不愿意相信,这个人会是秦峰。
是的,我们对秦峰的了解,虽然谈不上多,只知道他在十岁前曾一直跟在那个神秘的中年人身边,并且是他在那个诡秘的游戏中暗中用黑客技术植入了好些隐藏关卡,一步步引导我们将他从精神病院救出来,又曝光了诸多关于JS组织的秘密资料。
这一切都让我们深信,他也是JS组织的受害者,是我们的同路人。加上他对自己女友廖含沙,也就是我那个受伤的女邻居的痴情,也让我们从来没有怀疑他的人品……
等等,我记得之前他曾说过,廖含沙的伤势出现反复,当时我们都怀疑是遭到和我们其他几人一样的警告,也不是太放在心上。可是不久后,他似乎再也没有提起这个问题,而解决的办法竟然仅仅是敖雨泽提供的药剂这么简单,远远没有明睿德这个算是局外人的遭遇那么复杂和凶险。
以JS组织的习惯,既然对我们几人中最不具备威胁的明智轩都如此大张旗鼓地用“尸降”这样的手段进行报复,连旺达释比的孙女也因此失踪,可为什么对我和秦峰,却轻描淡写地放过了?难道仅仅是因为我的血脉特殊,而秦峰是他们之中的某个首脑的亲人吗?
那么,有没有可能秦峰的女友廖含沙的伤势根本没有表面上的复发那么简单,要不然也不会好几个月也没有清醒过来。毕竟她当时受到戈基人的袭击,表面看上去应该只是皮外伤才对,绝对不会造成几个月醒不来,如同植物人一般的后果。
如果廖含沙的伤势真的存在疑点,或许让她无法醒来,是JS组织的人造成的,而这也是秦峰被他们抓住的一大把柄,这才让他像我一样受到威胁表现异常。
并且,那个曾一度将他带在身边的神秘中年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我们之前也只是推测。如果说,这个人是秦峰的至亲,秦峰面对这样的亲人,在某些情况下又是否会妥协呢?
越想越感觉不对劲,可之前我们面对秦峰的时候,似乎都没有去理会这些不对劲的地方,就像是我们的思绪和理智,在脑子转到这个念头的时候,就刻意地回避或者自行找了个可以自圆其说的理由来说服自己。
我脸色阴沉地回到营地,还不等我开口问秦峰在哪里,明智轩已经一脸疑惑地问:“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秦峰呢?”
“秦峰没有回来?”
“废话,回来了我还能这样问你?喂喂,你们两个大男人半夜三更一起出去,居然还会搞丢一个?”明智轩看我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也有些不安起来。
“不会又遇到人面巨蛾之类的东西吧?”同样是守夜四人组之一的猴子脸色微变。
“不会吧,要不把大家叫醒,然后一起去看看。”明智轩感觉事态有些严重了,而且丢失的还是我们的同伴,一时间大为紧张。
轻微的脚步声传过来,我转过头去,正好看见旺达释比走过来。
我刚要张口,旺达释比却抢先说道:“不用了,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无须担心,他没事。”
“秦峰是去执行什么秘密任务了吗?”明智轩松了一口气。
旺达释比轻轻叹了口气,说:“算是吧。”
“可是杜先生又是怎么将一个大活人搞丢的呢?”猴子机敏地问。
我刚要回答,旺达释比却说:“不是被搞丢,应该是秦峰设局甩掉了杜小康吧。毕竟他将要干的事,最好是一个人去。”
在众人的注视下,我无奈地点点头。不过看旺达释比的样子,似乎不愿意我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我也就没有说出详细的过程,只是下意识地摸了摸后脑勺被雷蝎蜇了一下的位置。
和倒霉的铜墙不同的是,我后脑上的肿块非常小,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不凑近了仔细看的话估计完全看不出异常。
这大概是我身上神秘的血脉力量带来的福利。自从血脉的禁制渐渐松动后,我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虽然没有增加多少绝对力量,可是身体的灵敏度却增强了不少,而恢复速度更是远超正常人,白天为了救枪王在左手割开的口子,这个时候甚至已经差不多完全愈合了。
“既然要丢下他,为啥又非得拉着他一起……他一个人偷偷走不就对了吗?”猴子一脸的疑惑。其实不只是猴子,就连我自己也没有搞清楚,如果秦峰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甩下我一个人离开,那么他带我过去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就像我当初以为被监控一样,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暗示什么?
那个让我感觉眼熟的符号,难道有着某种我未曾领会的含义?这样想着,我望向了旺达释比。旺达释比对我微不可察地点点头,随后拉着我离开,后面的明智轩嘀咕了一句:“到底怎么回事,今天晚上感觉和小康扯上关系的人都神神秘秘的,下一个失踪的,不会是旺达释比吧?”
旺达释比将我带到一边后,小声问道:“他带你去看了什么?”
我连忙将刚才发生的一切说了一遍,然后顺手在地上用树枝画出那个歪歪曲曲的符号。当旺达释比看着这个符号的时候,脸色突然变了。
“带我过去看看。”旺达释比不容置疑地说。
我连忙将他带过去,这次没有绕路,而是直接过去,所以仅仅是几分钟就走到我们先前待的地方。
可是走近了那个小山包,我却惊讶起来,这里虽然也有不少树木,可是绝对不存在之前秦峰指给我看的那株大槐树。
“怎么回事?”我有些骇然地问,这个小山包明明如此熟悉,分明就是先前我和秦峰待的那个,可这个地方其他的景物都和我印象中一模一样,却偏偏少了那棵最关键的槐树。
我不信邪,又在附近找了一圈,还是没有找到。最后我拉着旺达释比回到营地的位置,然后按照记忆中秦峰带着我走的路线,绕了一圈回到山包所在的位置,可依然找不到槐树的影子。
见了鬼了,那明明是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槐树,高起码有二十几米,重好几吨,就算是有最现代化的伐木工具,也不可能悄无声息地将它弄走,何况地上也半点拖拽的痕迹都没有留下,反而是我曾躺倒的地方,有我倒下的印子,地点绝对没错。
我脸色阴沉地望着旺达释比,沉声说道:“旺达释比,你相信我吗?”
“我当然相信你,只是,你确定,那是一株槐树?”
“当然。我认识的植物虽然不多,槐树恰好就是我认识的树种之一,因为我小时候,我家后院就种着一棵大槐树……”
“小康……”旺达释比突然喊我的名字打断我。
“怎么了?”
“你应该记得,你十二岁那年,我去过你家。”旺达释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