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亲信恭恭敬敬,威风凛凛。却在华时一句叮嘱之后,也藏其锋芒。只点头道:“吾王放心!阿玄定不辱使命!”面上镇定,身姿庭庭。
可……华时一时哽咽,哀愁灌喉。只觉那心里一道情深,再痛再疼也无法撼动半分。她迟了眉,又咬着牙:“你记得,父王一向喜欢平静,你来去切莫耽误,也莫要惊扰了他。怪在这个不孝女儿不能去替他老人家亲自合棺,挑个好日子,我再去向他请罪。”
四人面面相觑,竟是惊心动魄起来……
面前一散,安玲珑这才眸里流转,柔情似水,却直言直语道:“华时,你既然如此思念你的父王,为什么在出那迟月城的时候,不见他一见?以尽孝道?”对于这个心思深邃的女人,安玲珑猜不出万分之一,她承载的千秋里,比她看的过往烟云还多。
可华时迟滞,善笑一抹。素手轻挽发如银,岁月一染也无影。她心绪一晕,更是又悲又喜道:“其实我也无可奈何,自从身上中了蛊,这蛊日日让我的头发白了一寸,也不知何时就是生死之间。你要我那惜女如命的父王,如何能安然见我?”
倒也是安玲珑不察她声色,尽是愧疚于心?……
“当年你是何等辉煌,如今却随遇而安了,我不懂你的心思。只是这江山本就在你一念之间,你只是心里不甘,可繁华落尽,何曾是谁的错过?我今生不悔,皆是有你与林隐……这份挂牵总是到不了头的。”
安玲珑也是又悲又喜,泪光朦胧,烁烁一亮,终于在远山一道鸢飞声起,落在云纱之上,散落成花……从今起,她安玲珑不再是孑然一身,不再是一人一念,顾生死,夺千秋,江山刻你名,林隐……我不会悔,也不会回头。
到晚……
华时点一一盏离魂檀香,静在安玲珑的床头,一阵袅袅细烟,腾空而起。不到半个时辰,便沉了睡意,见她眼眸睫羽,轻轻一颤,更是绝美。安玲珑玉身柔柔,抬了抬指尖:“华时,你可是又在想什么?……”
如诗如画的一霜眉目,只清冷一凝,不解道:“我在想什么?哦——只是在想这太子殿下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实则,她是想催眠这丫头,那离魂檀香她分了三成,不敢下的太重,所以这才半个时辰才仅仅昏昏欲睡。
可是今日,她的确另有心思。
门外一推,见一个翩翩浊世清举于仙,雅韵风姿绰约天华的人,一面欣喜若狂,更是一袍风起。多了树叶一落,百里清澈的惊艳。可是一丝落发,衣带褶皱,似乎是亟亟而归,将林隐容颜一亮:“玲珑?丫头——怎么?这是睡下了?”
安玲珑一闻动静!更是倔强似的也要翻了个身,只觉四肢一沉,颊晕醉意,斐然一色淡温婉,姽婳模样更是动人。那玉足赤着,就要迫不及待的上前:“林隐,你回来了?怎么去了那么久?”
那醉人容色,更是美胜倾心。将林隐一睹,却往后一退。
“傻丫头,你可先别急着抱我,我才从城外归来,下了马便往你这里赶,这衣裳还带着泥泞,可就别抱我了。”他面带笑意,如漾春华,更是气质之外的清雅高贵。
可安玲珑不顾一身柔骨,更是拼了气力的往他身上一扑,朱唇一动,煞是惑人:“若我偏不呢?——”见将林隐笑意更浓,无可奈何的指了指她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