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我后来出门的时间,和他离开的时间不过十来分钟而已。
我想了想,只好迟疑地给自己打着圆场:“我是坐着才忽然想到要早点回去的,也不是一开始就想好了现在走的,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车子转过一个路口,严封冷笑了一声,仿佛在嘲笑我蹩脚的借口似的。
“白舒秋,你不知道你很不适合说谎吗?”后视镜中,我看到他睇了我一眼:“说吧,为什么刚才要刻意拒绝让我送你回去?”
现在非要辩驳也确实站不住脚,我又找不到合适的话题来转移,只好闭口不言。
在长长的沉默中,他似乎并没有打算放过这个问题,兀自地道:“因为那个杯子?”
我心脏瞬间紧了紧。
随后他又道:“当着舒夏的面,和我间接接吻……所以你才会故意避嫌?”
他的话几乎是一针见血。
我憋得说话不利索地道:“没……有!严封,你不要忘了,我连婚都离过了,怎么可能会在意这种事。”
照理来说,应该是这样的没错,换做是其他人的话,我的反应该是如此。
可偏偏喝错的杯子是他的。
我嘴硬着,也怕被他发现,我不仅仅只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离开之后,我很少再有关于感情的悸动。
即使张晓牧追我的时候,我也是感动和信赖,大过那种心动的感觉。
我以为只是因为和严封曾经的那段过去,消磨掉了我所有的激情。
但现在才知道,原来只是因为对方不是他而已。
“你的意思是离过婚……就会比之前更放得开?”严封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意味深长地道:“我还以为那次只是因为你喝多了,所以才会整夜地纠缠着我。”
我几乎是轰的一下,脸就滚烫起来了。
那件事……
他怎么会又提我喝醉酒走错房那件事……
我着急的道:“那只是个意外!”
“意外?”严封笑了笑,后视镜中,他削薄的嘴唇勾起,嗓音低磁蛊惑:“意外也好,是你故意的也好……”
“严封!”我又急又气地打断他:“那天的事,我都已经忘得差不多,甚至不太记得了!”
实际上,在他提起那晚的事的一刹那,那些模糊又亲密的记忆,在那一瞬间,就涌入了我的脑海。
“忘了?”严封嘲讽地问了一句,缓缓将车停在路边,“你忘得掉?你忘情地向我需索,主动地问我……就像这样!”
他忽然勾起我下巴,整个人狠狠地吻了下来。
带着怒气的薄唇像是在发泄怒意,这个吻蛮横而不讲道理,像是狂风肆虐,尽情地吻着我。
我后脑勺被他扣得紧紧的,被他压在椅背上,挣脱不开。
被他的衣服上的香气笼罩,他的呼吸极具侵略性地喷薄在我的皮肤上。
我战栗不已,却根本没法逃开,被他吻到心跳紊乱,推着他的手逐渐软了下来。
也许这几次的相处,都是一个平和的状态,我完全没有想到会被他这样的对待。
直到他吻够,直到我听到自己胸腔里怦怦直响的声音,他才稍稍抬起身子。
“现在想起来了吗?”车厢里没有开灯,他的眼眸像狼一样的盯着我,低哑的嗓音性感,慢慢念出我的名字:“白舒秋。”
我喘息着,说不出话。
连放在膝盖上的手,都微微颤抖着。
我想推门逃下车,可我做不到。
好在接下来,严封并没有再吻我,或者嘲笑我。
他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不声不响地重新地启动了车,不发一语地把车开到了我住的楼下。
我也没有再说话,拎着自己的包就下了车。
回到屋里,心脏并没有就此安宁下来。
严封的那个突如其来的吻意味不明,让我晕头转向。
他恨我我知道,在张晓牧的事情上帮我,也是因为不想我影响到我家的人,我也知道。
唯独他的情绪让我捉摸不透,喜怒无常。
我看不透他,我以为我应该是了解他的,可现在才发现,也许我对他所知还太少。
拥着被子,我尽力让自己入睡,可被他用力吻过的唇似乎还带着他的气息,微微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