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利落地挂断,张晓牧的声音嘎然而止。
严封把手机丢到桌上。
刚才空气里暧昧气氛已经完全消散了,只剩下一室清明。
“看什么看?!”他瞥我一眼,没好气地道:“刚才那种情况总不能听着你被那个王八蛋欺负不是吗?”
他以为我是因为他抢我电话的事看他,但实际上根本不是。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想说什么,只是觉得胸口有些暖暖的。
在张晓牧那里,我一文不值,除了被他们一家利用踹开,没有一丝价值。
但……我敛了敛神,那些话,也许不过是因为在那种情况下,严封为了不驳我面子才说的。
那对我来说,也已经是很仁慈了。
严封见我不说话,似乎有些烦躁似得抽出一支烟来,叼在嘴上点着,白色的烟雾腾起,他俊美的面孔被隐在了烟雾后。
没吸两口,他自己的电话铃声又响起,他不耐烦地摸出来,我看到上面显示了舒夏的名字。
因为夜里的环境极安静,我可以听到那头舒夏的声音模糊地传来。
“我打电话给你助理,说你刚下班没多久,还没吃晚饭呢?要不我给你带点宵夜过来吧?”舒夏的声音娇娇的,带着天生软软的撒娇意味,我想是任何男人都拒绝不了的。
我看向严封,原来他连晚饭都还没有吃,看来是下班后不知道怎么路过我家附近,刚好看到了那一幕,才下车过来的吧?
严封把香烟夹在修长的手指间,淡淡地道:“不用了,路上我已经买了吃的回去了,这么晚了,你就别过来了。”
舒夏那边听得出来很失落,但严封安抚了两句,也就挂了。
我可以理解严封的做法,毕竟在才经历了那两个流氓的袭击,对这种恐惧就更深一点。
站起身来,我有些不确定地道:“你还没吃饭吗?要不……我给你煮碗面吧?”
其实我不觉得他会答应,毕竟刚才舒夏说给他送宵夜他也拒绝了,而且我这里只有挂面可以煮,严封大可以去外面环境优美的餐厅吃顿美味,没必要在我这里吃的这么简陋。
令我意外的是,严封竟然点了点头,揉了揉眉心,说了声“好”。
走进厨房的时候,我还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但既然是我自己开的口,总不能说不做了,也不能说我刚才就是顺嘴一问。
翻了下冰箱,我大声朝外面通知道:“这段时间我基本都是在外面吃简餐,也没什么菜了,要不我给你加个荷包蛋吧?”
“两颗。”磁性的声音是从我身后的传来的。
我一回头,发现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到的我身后,斜斜地靠着墙看着我。
我心头一跳,赶快拿了两颗蛋,走到灶台前生火烧水,“你去坐着吧,面一会儿就好。”
身后没声音了,我以为他回去老实坐着等宵夜了,可忙了一会儿之后,转身才发现,他依旧靠在那里,目光像是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锁在我身上,没有离开过。
在他眼底,我似乎看到一些怀念的情绪,慢慢地浮了上来,但那只在我转身的一瞬间,旋即就消散不见。
大学时,他是自己住在校外的,我也像现在这样,去帮他做过饭,而他……也像这样,不肯待在客厅等着饭好,而是非要待在厨房里,看我忙里忙外。
“水沸了。”他忽然道。
我一惊,回头手忙脚乱地把鸡蛋打了下去,水溅起老高,顿时溅到了我手上,我疼得抽了口凉气,就听到大步靠近的声音。
严封把我拉到水管旁,拧开冷水,把我手臂拉过去放在水下冲着降温。
被烫到的痛楚在凉水的冲刷下,很快就减轻了,我忍不住抬眼看着他的拧着眉头的半侧颜,俊美的不像话,神色又难看得很。
他确认冲得差不多,才关了水龙头,训斥的语气:“你怎么搞的!连个煮个荷包蛋都能把自己给烫到!你是不是日子过傻了?!”
我有些莫名和委屈,要不是他忽然出声吓我一跳,我怎么会被烫到,但人家先是帮了我赶走小混混,又帮我怼了前夫那个渣男,总不能怪他。
我只好不吭声。
等面煮好,我用大碗给他乘上,两个荷包蛋放在面上,白嫩芯红,特别好看。
严封一点儿也没有挑剔这碗面条寒酸的意思,接过筷子就开始吃,食欲很好的样子。
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了两声,像是短信提示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