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月事还没结束,每天可以说是靠止痛药保证这个月的全勤的,身体本来就比平时虚弱不少。
她情绪又激动,劲儿比往常大了不少,根本就是把我往死里打。
不知道她又抓又挠在我身上留了多少道伤,直到她把我拽倒在地,一脚踹在我脑门上时,我脑子一阵昏沉,已经完全无法保持清醒了。
有同事实在看不下去,忙上来把我扶住,阻止着汪絮道:“别打了别打了,有什么不能好好说,再这么打下去要出人命的!”
其他听到动静下来的同事们,也是纷纷赞同,指责我前夫家太过霸道,哪有这样上来就往死里的打的?!
汪絮冷哼了一声,一头平时捆得好好的烫卷头发也散了,指着我鼻子骂道:“就她这种蛇蝎女人,死了最好!老天不收她,我这个老婆子自己动手收!”
她带来的亲戚们也上去把那个同事拉开,“我劝你还是别管这事了,白舒秋这个女人把前夫老婆肚子里的孩子弄死了,你说该打不该打!”
这话一出,本来沸沸扬扬说他们太过分的声音全都安静了,我勉强睁着眼睛,看到他们脸上迅速变化的神情。
从感觉帮错人的尴尬,到极度鄙夷地看着我,像是瞬间就站到我的对立面,相信了前夫家的一面之词!
“我……我没有!”我微弱地出声反驳,“赵倩的孩子不是我打掉的!”
张家亲戚里面一个女人上来就给了我一巴掌,扇得我耳朵嗡嗡直响,脑子发晕。
“呸!现在知道怕了不敢承认了?”她尖着嗓子呵斥着我:“装什么无辜白莲花?!臭不要脸死女人!贱货!”
她的话立刻就引起了张晓牧亲戚们的赞同,一下子,好几个女人冲了上来,对我拳打脚踢。
我的腹部再度隐隐作痛起来,而这次,也没有人再阻拦他们了……
醒来的时候,我闻到一股浓浓的消毒水味,睁开眼,周围时白白的墙壁,脑袋边挂着一瓶点滴。
我的脸上胳膊上,伤口都处理好了,但还是一动就扯着痛。
一个护士走进来,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我的吊瓶,然后就打算走人。
我连忙叫住她,问道:“麻烦问下,是谁送我来的?”
我实在是怕这件事被家里知道,爸妈这把年纪了,不管信不信张晓牧那边的说辞,都受不得这刺激。
护士很不情愿地转过身,一脸的冷漠嫌恶:“你同事!”
这样的戾气让我很莫名,但我还是放心下来,说了声谢谢,只要家里人不知道就行了。
护士也没再搭理我,直接转身就出去了。
我听到走廊上传来这个护士和别的护士的对话,“啧,现在有的人真是够狠毒的,抢男人就算了,小孩子也能下得去手!”
“你说的是……”另一个护士犹豫了下,才道:“那个房的病人啊?”
“不是她还能有谁?!你说咱们院里上上下下,像这么畜生不如的人能有几个?”
两人边聊边走,很快声音就离得远听不清了。
病房里我一个人躺着,看着点滴一点点从输液管里淌下来,连脚趾头都凉了起来。
我明白,一般人都不会在这种情况下相信我说的话,毕竟谁会拿自己未出世的孩子用来污蔑别人?
可我明明清清白白,却要受这样的侮辱欺负,还没办法辩驳。
一阵疲累袭来,不单单是身体上难受得很,还有心理上。
这份工作赚着一份刚好够生活的工资已经不容易了,可为什么生活还要把不公和痛苦,接二连三地加诸在我身上?
人和人真的不一样,有的人就是那么好运,顺顺利利一辈子。
可有的人……总是要被厄运捏在手里玩弄,变成命运压迫下的蝼蚁。
我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我怕是家里人打来的,连忙忍着不舒服,直起身子去去够,手腕还得小心不要扯到输液管。
终于从床头的包里翻出了手机,我一看屏幕的来电显示,心重重一缩。
是严封。
忐忑不安地接了电话,我听到他那头声音一如既往地冷淡:“这么晚了,为什么不在家?”
我顿时紧张起来,他怎么会知道我不在家。
“你……在我家门口吗?”我咽了咽口水,生怕听到他肯定的回答。
“是。”严封简略地道:“你不是月事来了不舒服吗?是加班还是在朋友那里?”
我犹豫了下,回了一句:“我在公司加班,要晚点才回来,你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