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我自己越发看不懂严封了。
对我……他说过恨我无疑,可他即使恨我,为什么又要一次次帮助我?
上次我来月事的时候,他甚至留下来陪了我一夜……
热水袋也好、那些药业好,都不像是一个人恨另一个人能做得出来的。
我之前不敢面对,也不敢猜测,可现在……
以及他刚才及时收口的话,刚好停顿在一个字那里,那个字……是喜欢的喜吗?
还是别的近音的字?
我的心忽然擂鼓般地重重跳了起来,因为这一刹那的猜测。
我站在原地,没有说话地盯着他。
我喉咙发痒,这个疑问忍不住想要从喉咙里跳出来,直接地跳到他面前,让他告诉我答案。
严封他……是不是其实并没有他说得那么恨我,是不是甚至还——
“叮铃……叮铃叮铃!”
门铃突兀地响起打破这一刻的静谧,也打破我心底在刚才那一刻燃起的希望。
我像是瞬间从梦幻回到现实,不自在地捋了捋耳边的头发,赶紧把手里的牛皮纸袋放在桌上,随口说了声:“我去开门。”
严封表情轻微地变了下似的,好像意识到什么,但没有阻止我。
我急急地一边答应着“来了来了!”,一边跑到门口打开门。
门开的那一瞬间,我和门外的人都惊住了。
舒夏站在门口震惊地看着我,圆圆的眼睛睁得极大,像是见了鬼的表情。
她手上还拎着一个保温壶,像是来送煲汤的样子。
尴尬地热度一刹那涌上我的脸颊,我一时呐呐着说不出来话。
倒是舒夏先反应过来,但此时的舒夏,并没有平时那样温和可爱的样子,反而是带着针尖般刺伤人的态度,戒备而紧张地质问着:“姐?你怎么会在严封这里?!严封他人呢?”
但她并没有等我回答的耐心,直接一脚踏了进来,冲得太快,直接把我撞到了一边。
没预警地,我的肩膀在门框上磕了一下,疼得我直皱眉。
也许是进门后,看到了坐在客厅沙发上的严封,舒夏的声音终于缓和了些:“严封,我姐怎么在你这里啊?”
虽然是疑问句,可比起之前质问的我的语气来说,却已经好了太多了。
毕竟是和我一同生活了二十来年的妹妹,这样的对比差距委实太大。
我抬起头,看到严封完全没有我的慌张,只是静静把刚才的一切收进眼底,才不慌不忙地道:“你忘了,你姐这阵子在找房子不是吗,反正我这房子放着也是放着,不如拿给她住着。”
他这话说的坦荡,确实也没错。
这房子本来就只是暂时借给我住一阵子,今天叫我来,也只是给我钥匙和把能证明我清白的证据给我而已。
舒夏本来也不用那么戒备和敌意的,我和她……怎么可能有可比性。
在任何一个男人面前,我对她都不可能构成任何威胁。
何况这个男人是严封。
舒夏看了一眼桌面,自然能看到这房子的钥匙,看上去像是信了他的话,也放松了几分,语气也柔和了下来:“啊……我没忘,只是本来还想着要是姐姐找不到房子,就让她直接回家来住呢,没想到你已经安排好了,那当然好呀。”
说着,她又转头朝我笑着拎了拎手里的保温壶,道:“姐还没吃晚饭吧?一起过来喝完汤暖暖胃吧。”
我揉了揉肩膀,点点头:“好啊。”
舒夏把保温壶放下,正要拿碗来盛时,也许是也看到了牛皮纸袋露出来的一部分照片,好奇地拿了起来,“这是……那个赵倩是吧?”
我嗯了一声,自己进了厨房找了三个碗出来,道:“这也是严封帮我找的,我想把这个东西拿过去,张晓牧那边应该就会消停,没脸再找我家麻烦了。”
这样我也不用担心张晓牧那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做出什么事了。
舒夏哦了句,把照片放回牛皮纸袋,又从我手里拿过碗,盛了一碗递给严封,“我知道我们家这段时间出了不少麻烦事,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用这么多费心,多喝点汤补补吧,不然我可是会于心不安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