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说……确实,那天晚上我疼得不行,实在无暇顾及其他,如果说他是那天晚做的,我也确实不可能有什么印象。
但……他给我设什么急救电话都很正常,为什么要留他自己的?
他刚才回答里,还屡次强调是为了让我可以及时打给他……
我有一种不应当问下去的预感。
于是我直接地道:“那我知道了,之前的事,谢谢你了,也谢谢你今天帮我叫的车,我还有事要忙,就先挂了。”
说完,我就打算挂电话。
“白舒秋!”他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意图,音量提高了不少,叫了我一声。
我拿着电话的手有些颤抖,勉强问了声:“什么?”
“五年过去……你是不是还喜欢着我?”他一字一字,清晰地吐出这句话。
这句话,对于我却像是毒蛇猛兽。
手机差点再度从手心里滑落,我差点把它砸地板上。
“回答我,白舒秋。”严封之前一直波澜不惊的语气里,有了变化,“你是不是从再次见到我开始,就还爱着我?”
“没有,严封,我没有!”在他的追问之下,我渐渐不能保持冷静了,回答的语气也激烈起来。
“你有,不然你何必找一个不喜欢的男人带回家?”严封尖锐地指出今天下午庞振海说出的事实:“你连和他的肢体亲密都不能接受!”
“没有!我只是不习惯而已!如果我不喜欢他,我为什么要带他回家见父母?”我激动地喊出口:“严封,很抱歉你猜错了,你的魅力也没不足以让我惦记这么多年,五年了,我有我自己的生活了,我再喜欢上别的人有什么奇怪的?!”
“我记得当初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倒是一点都不排斥和我的接触……”严封的话像锐利的刀锋,划破我的伪装:“怎么五年之后,结婚再离婚之后,和一个你所谓喜欢的人亲密接触,你倒需要习惯了?”
我语塞了。
我掩饰不下去了,也答不下去了。
庞振海如果不是在他们面前把那些事都说出来,就算我和庞振海还是掰了,起码我还可以找别的理由,搪塞过去。
可庞振海说过的话,都犹如板上钉钉,我不可能否认。
我没有再说话,而是直接挂了电话。
房间里越发黑暗了,我在黑暗中惊惧不定。
挂电话,几乎等于是承认他的问话。
可是不挂我要怎么办?
在这种情况下,除了承认和不出声,我还有别的选择么?
我一夜没睡好。
脑子里翻来覆去的,都是严封问我的话,以及我心慌慌的感觉。
终于入梦,我却听到舒夏在指责我。
她指责我没有做好一个姐姐的责任,她骂我连自己的妹夫都要抢,我看到严封站在她的身边,鄙夷地俯视着我,冷冷地吐出一句话:“白舒秋,我们晚了。”
醒来的时候,我身上冷汗浸透了衣裳,发现是梦,心情稍稍缓和一些,但也没好多少。
严封已经知道了我还爱着他。
因此,我带回去见父母的男人,不过是个幌子,即使我真的曾打算和那个男人结婚,在他眼里,也只是会成为一个幌子。
来遮掩我真正心思的幌子。
来到公司,徐颖看着我一上午连打了好几个哈欠,中午吃过饭,特意给我买了一杯咖啡。
还是黑咖啡。
我忽然想到严封,也想到买了咖啡豆,天天在家里研磨的舒夏。
我摆摆手,把咖啡推会给她:“你自己喝吧,我觉没睡好,喝这个反而犯恶心。”
她只好拿过去自己喝,也还好没浪费了。
“对了,我说啊,舒秋,其实我之前也挺想问你的。”她一边喝着黑咖啡,一边被苦得脸一皱,猛地放了好几勺咖啡伴侣,才对我道:“你为什么会那么不习惯和庞振海肢体接触啊?”
我脸上的肌肉瞬间僵了僵。
“以前我看张晓牧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你也没有那么排斥啊,怎么到庞振海这儿,就不习惯了?”徐颖又端起杯子喝了口,这下味道让她满意了。
我眼睛不敢看她,只盯着桌面,脑子飞快给自己找着理由。
确实,和张晓牧在一起的时候,我只想着和严封的过去,那也就过去了,生活总是要过的。
那时我对严封之外的男人,并没有现在来得排斥。
是我自己没想到,五年后他再次出现,却反而让我更加清晰得认识到,我对他的感情。
但这些东西,我都不可能让徐颖知道。
倒不是说我不信任她,只是这种事,其实我本来连想都不该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