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让掺和

    周围的空气像是在这一刻变得胶着、粘稠，让我觉得难以呼吸。

    指甲掐进手心，我勉强忍住了推开车门的欲望，尽量以平稳的声音道：“严封，我们五年前就已经结束了，你自己说过的，我也听清楚了的。”

    “白舒秋，我只是在问你，你是不是还爱着我。”他完全不受我的话影响，继续追问。

    掌心也许已经被自己狠狠掐出了印子，我想摆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可我做不到。

    于是只能神色僵硬地回答他：“……不爱。”

    不爱。

    简单的两个字，只要说出来，只要他信了，就行。

    可仅仅这么两个字，出口时，却像是要花尽了我所有的力气。

    我不爱严封，我不该还继续爱他。

    我从不知道，心口不一竟然会是这么难受的一件事。

    得到了答案的严封，似乎还不打算放过我。

    我知道他锐利的目光在我面上巡梭，他是个聪明的人，他不是那么容易被我蒙混过去。

    但不管他有没有看出苗头，我也只能硬撑着往下演。

    “白舒秋，看着我说这句话。”他慢慢地道，诱哄的语气：“既然不爱我，为什么不敢看我？”

    “我没有不敢看你！”我被他一激，瞬间抬起头来，直视着他。

    严封那张俊美的脸，正对着我，漆黑的眸子正巧跟我的视线撞了个准。

    我的心忽的震颤一下，不由自主地，忽然就慌了。

    他眼角微微动了动，就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猛然探身过来，一手扶住我颈后，侧头吻了过来。

    我迫不得已地前倾着身子，心脏重重地搏动着，像是快要跳出来了。

    他的吻缱绻而浓烈，几乎叫我喘不过气。

    我能感觉到，自己整个身子都在发抖。

    他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垂下，高挺的鼻尖蹭过我脸颊的肌肤，与我呼吸交缠凌乱。

    一瞬间像是无数的鞭炮在我脑中炸开，噼噼啪啪地嘈杂而喧闹。

    这一刻我什么外界的声音都听不到，只有在他变换角度继续吻我时，他轻微的呼吸声，丝丝缕缕地传入我耳朵。

    “咚！”

    手机从我逐渐无力的手上，滑落到车内地毯上的闷响声，终于把我惊醒。

    我惊慌失措地就扬起手，随着清脆的一声，严封一侧的脸颊上，分明地印上了手指的红印。

    我慌乱地喘息，负疚感、恐惧感、自责感一股脑地都涌了上来。

    “严封！”我眼眶热热的，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了，“你在干什么！”

    严封皱了皱眉，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他又伸手过来。

    我偏过头躲开了。

    “你搞清楚，我们已经不是五年前的关系了，有些东西已经过了就不会再回来！”我几乎是撕心裂肺地喊：“你现在是舒夏的未婚夫！而我是她的姐姐！”

    拾起手机，我简直是夺路而逃，不得章法。

    如果车门前有一堵墙，我一定不会停下来绕过去，而是没头没脑地直接撞上去。

    我飞快地逃进了楼道里，借由楼道里的黑暗，掩藏住我失控的内心。

    我没有直接上去，而是靠在一楼的墙壁上，压低了声音大口喘气。

    眼泪还是滑了下来，淌到嘴边时，尝到咸咸的味道。

    我从喉咙深处压抑而嘶哑地哭出声来，我的心似乎被什么东西绞碎成了无数片。

    在今天之前，我不曾知道，隐藏自己的感情，原来是这么痛苦的事。

    他的吻甜如蜜糖，利似刀锋。

    一边引诱着我抛掉所有，一边凌迟着我的理智。

    越是清醒，我就越是难受。

    躲在楼道里我尽情地哭泣了一阵，才终于渐渐平静下来。

    严封的车已经走了。

    在我奔逃离开之后，他在原地停了一会儿，才开走的。

    我抹干净泪水，想到徐颖还在楼上等我，我就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我深怕我哭红了眼睛，会被她看出来什么。

    现在我已经够乱了，我没办法再去面对什么。

    但我总不能一直不上去。

    我把头发解开，披在脸颊旁，尽量能遮一点是一点。

    上楼，开门，进去。

    徐颖正坐在沙发上，呆呆地看着我家没有开的电视机。

    漆黑的电视机屏幕和，映照出她的身影，也映照出我向她走去的身影。

    徐颖还沉静在她老公的背叛之中，根本无暇顾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