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摊开画卷，定定的看着那幅画，终于，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滴滴砸到地上。

    “夫君，你明明说过，不会负我……”

    桌上有一壶酒，温婉女子坐在地上哭了很久后，又站起来，她举起那壶酒，疯一般仰天长笑。

    笑毕，她一把将白瓷酒壶摔在地上，飞溅的白瓷碎片散落一地，明明看起来那么洁白无瑕，却满是苍凉落俗的气息。

    “江城有娇女，十一能织素，十三晓琴音……”

    温婉女人走到房间一个角落，这里似乎是书房之类的地方，角落里的木架子上摆满了各式书籍。

    她拖着步伐，又唱起来：“十五嫁予状元郎，天造地设一佳人，一生一世一双人，哪知，哪知状元变心意……”

    “哈哈……哈哈哈哈哈……”温婉女人声音凄厉，一声声的唱调与大笑，如此悲伤。

    乔斐皱起眉头，问道：“她这是嫁错人了？”

    “你看下去就知道了。”姬玲说。

    温婉女人在木架子上左右寻翻，终于找到了一把短刀。

    那把短刀正是乔斐现在要提炼的这一把。

    “荷月……你说，他为什么会变心。”女人将锋利的刀锋覆在细嫩白净的手腕上。

    乔斐所处的环境突然快速变化起来。

    先开始是喧哗热闹的街头，意气风发的少年英雄救美，把长安第一歌女救于马下。

    再是歌女的毫不犹豫，拼尽全力赚钱，只为了让少年赶考，完成他的梦想。

    “荷娘，等我功成名就归来时，我就赎你出来，许你为妻。”

    终于，少年成为了状元，可当歌女前去寻找他时，他却冷眼一扫，堪堪娶她为妾。

    “一点朱唇万人尝，怎配我这状元郎？”

    眼前这人与记忆里已经不同了，歌女沉默着。

    良久，她说：“这妾室，不做也就罢了，你就赎我出来罢了，我自己会寻个地方落脚，再也不打扰你。”

    “不行，我碰过的女人，怎么能让别人碰？”

    她就这样以妾室之身份留在状元郎身边，每日受着欺压，连下人也看不起她……

    终于，在一个冬日，白色的冰霜爬上树梢，一根根锋利的冰锥挂在屋檐下。

    “就此别过吧，我的少年郎。”

    一刀，又一刀，锋利的荷月，深可见骨的伤痕……

    “这就是荷月的故事。”姬玲看向乔斐，想知道她有何感想。

    “唔，有点体会不了，荷月要是不喜欢这个人了，为什么之前还要留在他身边呢？”

    乔斐瞪大眼睛：“这特么不是舔狗吗！”

    姬玲：“……”

    她该不该告诉这个傻孩子，这是爱情，显然傻孩子没有谈过恋爱，她不知从何说起。

    “这是她的爱和坚持，你要体验的就是荷月的爱和坚持，到最后的心灰意冷，绝望，无助。”

    “爱，和坚持，心灰意冷，绝望，无助？”乔斐说，“师父，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