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莎用手捂住了耳朵,双目紧闭,大声叫了起来。
她不想回忆起这段悲惨的经历。
她应该已经忘了才对。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幕又以无比清晰的画面重新展现在了自己眼前,历历在目,仿佛一切就在昨日。
“不!你一定还能记住吧。
”
碎骨没有在意到米莎的惊恐,他的语气早已失去一开始的冷静,而是充满了激愤,他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在颤抖。
“他们殴打我们的妈妈,把她在雪地上拖出了一条血路……如果整合运动早点行动,如果感染者早点反抗,这种悲剧就不会发生在我们身上!”
米莎的世界观在逐渐崩塌,这并不是一个年纪尚小的女孩子所能承受的事实。
为什么,本来不应该是这样的。
所有人都应该和谐相处才对,难道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因为我们是感染者吗?
悲伤,转化为委屈,继而是愤怒。
而现在米莎心里只有惊骇。
“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当时又有谁有那个勇气呢。
但至少现在,整合运动给了我勇气。
”
碎骨紧绷的语气稍稍舒缓了下来,略带歉意地说道。
“你可以不相信我们,就算相信,也可以选择不加入我们。
但如今,你也是个感染者了,整合运动一定会为了感染者的自由而奋战到底。
”
“可你们,摧毁了切尔诺伯格。
有很多无辜的人死去……”
“无辜?到底谁是无辜的?!切尔诺伯格实行隔离制度的时候,有谁反对过吗!乌萨斯把我们丢弃在矿场和冻野,任由我们在寒冬中死去,又有谁反对过吗!有谁,站出来,反对过吗?!”
终于,碎骨还是无法抑制住心中的悲愤,歇斯底里地朝米莎吼道。
他想让米莎清楚地明白,如果不露出反抗的决心和力量,就不会有人认可你生存的价值。
“我,我不知道!”
对过去的回忆和碎骨瞬间爆发的情绪让米莎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恐惧,而自己能做的大概也就只有靠大声的哭喊来逃避现实吧。
其实,之前整合运动有两个领袖,与乌萨斯战斗了很长时间。
当时确实也有那么些人为了感染者而与乌萨斯抗争,但是他们都不在切尔诺伯格。
这就间接导致了切尔诺伯格的感染者成了乌萨斯政策的牺牲品。
而切尔诺伯格也只是对此冷眼相看。
所以,切尔诺伯格对于感染者来说,是理应被毁灭的城市。
“但是,我也遇到了帮助其他感染者的人,他们……”
“你在说罗德岛?明明是感染者,却帮助龙门,伤害我们?”
“不……”
虽然不认同,但是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能无助地哭泣。
“抱歉,我,有点失控。
”
现在对于每个人来说都不好过。
米莎也好,还是作为更小的弟弟也好,他们本该享有花样的年华,却因为感染者而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
他们背负了连常人都背负不了的重担。
不管是谁,都很痛苦。
“但现在,每个人都抱着希望。
塔露拉,是她带领着感染者反抗现有的一切。
整合运动就是我们的希望。
”
“如果整合运动能保护大家,那……”
“当然,就像整合运动会保护感染者一样,我也会保护你。
我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
碎骨望向曾经一直袒护自己的姐姐,坚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