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助我修行,若你能乱我定力,我便放你走。”
温莎一转眸,心想:莫不是法海入了心魔?
转而又想,可我什么都还没做啊……莫不是我会错了意?
可是确实说的是乱其定力,而不是让我作法弄乱他的僧袍……
“你说话算数?”
“自然。”
*
法海双足伽趺,做“结手印”,双目微张,似闭还开,恰若视若无睹。
——是佛家静坐姿势,他顷刻便入境界。
温莎心知法海是“看”得见,如他这般修为,即使尽闭双眼,也可明视百里。
然而他既然已入境界,除非亲近抚摸,不然难以撼动他的感官,可是温莎又不愿意那么做,她喜欢做那舵手,却不愿操桨使船行。
是以她便试用音色动之。
既然不能先勾引视觉,那便勾引听觉,靡靡之音不能入净耳,便奏梵音……
西塔琴轻弹,带出袅娜颤音……
温莎赤脚站在水面上,如立镜面,水中倒映出她浅淡的身影。她轻轻一抬手,兀自跳着琴弦的西塔琴飞上上空,她闭了闭眼睛,回想了一下往日所听梵乐,西塔琴便开始奏出动人旋律。
她白皙腻粉的脚指踮在水面,向后划出一道弧度,在平静的水面划出一道浅浅的波纹。
那波纹甫一扩散,便消隐无踪。
据说摩呼罗迦为天龙八部之乐神,专为神佛敬献舞蹈,其原型为大蟒蛇,非蛇女不能将其舞展现得婉转淋漓[1]……
温莎一个倒仰,纤颈婉转,腰肢中折,长发落在水面,盘成半圆,却是一根发丝也没有浸入水中……
若天幻惑,若龙幻惑,若药叉幻惑,若罗刹幻惑……
唇畔含笑,而眉目如泣。
西塔琴又是一阵抖颤撩拨……
她俯身向前,蓦然水没到脚踝,俄而向后带起右腿,撩拨出一阵清水,飞珠溅玉,又忽的粒粒水珠凝滞住,悬浮在半空之中。
片刻后在腰肢袅娜的旋舞中,化为玉兰花,每分每秒都落在舞者的肩头。
若紧那罗幻惑,若乾闼婆幻惑,若阿修罗幻惑,若莫呼洛迦幻惑……
舞曲渐近尾声,舞者却是渐渐沉入水中,那襦裙浸湿,一寸寸往上黏在她的肌肤,将婆娑倩影细细舔舐……
既尔舞毕,竟已完全潜入水中。
只有漂浮的黑发合着余音浮成缱绻……
*
法海眉心一皱,他自是知道小青之舞乃祭佛之舞,然而本该充满禅意的舞蹈,竟不知为叫人觉得清娆之至……
若没有那层衣物……
糟糕,法海心道不妙,赶忙调整呼吸,却是激起座下潭水,沸涌出白沫来。
随着那白色水练一起翻涌而出的,还有那轻薄纱衣,正随着暗流静静往潭水的泄口漂去……
一双白臂从法海肩后探出,交汇在他颈前。
那手臂上的水珠顺势往下滑落,到手肘部分,有一些凝滞滴落下来,落在法海的僧袍上……
又见那手如花开般一转手指,便又有水珠从掌心落下,打到法海脸上,顺着他硬挺的鼻梁,滑向一侧……
此中凉意,激得人略微一颤。
那手臂向后缩回,伴着水的润滑,一点一点滑过法海的颈部,将其上激出鸡皮疙瘩来……
那双手分别搭在法海的两肩,法海的手臂顿时僵硬起来。
却突觉得脑后一片柔软……是小青将脸贴在了他的后脑上。
她整个人贴着他,赤-裸的胸挨着他的肩胛……
少顷如无骨的飘带,慢慢地滑入水中。那脸便蹭过他的后颈,而那柔满的胸脯则隔着一层僧衣挨着挨着……不断地往下……
那双手在水面上交叠如水仙,忽而也跟着沉入水中……
法海惊觉过来才发现自己竟然半个身子都泡在了水中。
温莎点了点唇,心想不愧是血气方刚的大师……只稍微撩拨一下,这底下的水就热了……
唉,要是真的让他□□焚身,她会不会被煮成蛇羹?
当然,这只是玩笑。
事实上,温莎可没打算真的赢过法海。
真要赢了,大师恼羞成怒劈了她怎么办?她不是原着的小青,她跑得不够快呀!
她是要乱法海的心境,却是为了争取逃跑的时机,想必看在“赢了一场”的份上,大师不会穷追猛打吧……
这样想着,温莎潜入深水,向后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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