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杨淑玉摇了摇头，头狠狠的栽了下去：“这么多年，医学院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他们都是怎么看我的，我又不是傻子，尤其是这个舒婳一出来，我就更成了笑话。”

    “杨姐，日子还长，她只不过是得了这一次机会而已，这人的兴衰，往往都不会持续太久。”

    小护士握了握杨淑玉冰冷的手：“假以时日，一定会有所高就的。”

    “可现在就有人横在我的面前，我也进退不得。”杨淑玉眼底深暗的光更浓了，她掌心一攥，冷到骇人：“这次我绝对不会坐以待毙，同样都是医学院的人，她可以，我也可以。”

    “杨姐，舒婳远远不及表面这么好对付，您还是离她远点吧。”小护士看到她这模样，心下了然，赶忙制止：“要是院长再发现一次，就连他都保护不了您了。”

    “他保护不了，那我就自己保护自己。”杨淑玉瞪着眼睛，恶狠狠的说：“依靠的人只有自己，如果我连自己都不拉一把，还能指望谁能拉我？难道我这一辈子就在医学院里？被一个小丫头片子踩在脚底下，成为众人的耻笑？做梦！”

    在隔壁休息室的舒婳猛的打了个喷嚏。

    她起身，将窗户紧紧的合上，又套了件外套在身上，捏了捏发红的鼻尖。

    瞅瞅这天，一会儿怕是要下雪了。

    这是今年，第一场雪。

    手机隔着两层裤子传来了震动。

    是陌言。

    ……

    “夫人，下雪了，真的下雪了！”蓝雪扒在阳台，在那里苦苦等了半响，才看到了星星点点的雪花飘落。

    那雪花落在手上，转瞬即逝。

    舒婳摘掉防蓝光眼镜，起身也到了阳台。

    短短几秒钟，就已经倾泻而下，那大地上也镀上了一层白。

    顷刻间，就有了冬天的味道。

    舒婳即使是冻得鼻尖发红，也依然欣赏着这冬日里的第一场雪。

    “已经三年没有见过这样的雪了。”她看着看着，不由得发自肺腑的说。

    “三年。”蓝雪若有所思：“可是每年都会下呀。”

    舒婳愣了愣，咧嘴一笑：“那可能是我记错了。”

    这么一句话，就搪塞了过去。

    “再过个半小时，我们下去堆雪人吧。”舒婳今天看到这场雪，兴致极高，尤其是这短短的几分钟，就已经有了薄薄的一层雪，想来等会儿下去堆雪人，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这么冷的天，还是不要下去了吧。”蓝雪本想着立刻答应，但话到嘴边，还是为着舒婳的身体着想。

    “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冬天就要有冬天的样子，下雪就要有下雪的情趣，走，咱们去玩玩。”

    舒婳浅浅一笑，兴致勃勃。

    蓝雪到底是个小姑娘，这话一听，心里也痒痒的。

    出去玩玩也好，每天在这司公馆里也憋闷，没什么乐趣。

    白雪皑皑，就连那梧桐树上，也沾染上了冬天的颜色。

    明明冷得发慌，却就着这江边的景，城市的灯，还有这天空的雪，竟然觉得有了冬日的温馨。

    “哇，这雪怎么这么厚！”蓝雪跑到了后花园，前脚一踏到地上，就惊呼，兴奋劲极高。

    她赶忙戴上了手套，蹲在那里，二话不说就团了个球。

    只是短短的一瞬，舒婳和蓝雪的头上，就已经被雪花侵占了。

    舒婳难得放飞自我，跟着蓝雪一起追逐嬉闹。

    “啊！”蓝雪一个雪球打在了舒婳的身上，根本来不及躲闪。

    “嘿呦，胆子大了！”舒婳瞬间被激起了战斗欲，也团了一个比刚才的球还要大的，狠狠的打在了蓝雪的身上。

    二人你一来我一往的，欢乐声充斥着整个后花园，没一会儿，那白雪皑皑的场地上就已然布满了她们的脚印。

    司薄寒从外面回来，看着空空荡荡的司公馆，脚下生顿。

    舒婳倒是没有来迎接他的习惯，可往往这个时候，蓝雪也应该出来接应接应。

    今天倒好，冷冷清清的。

    他退去了外面的大衣，在楼梯拐角处，看到了跪在雪地里，堆雪人的两人。

    他欣长的身躯定格在那里，心下一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