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乌亮的劳斯莱斯穿梭在宽阔的大道,终在圣安院门口停下。
舒婳关上车门,看着这熟悉的地方,愣了。
这是母亲在的神经科。
她眼底闪着波光,心底酸涩,忽的看向司薄寒:“司先生这是……”
“医生说,伯母现在靠着药物,已经恢复了几成的心智,能够保持一段时间的正常交流,我想,你应该来看看的。”
司薄寒今天格外的温柔,柔到了骨子里。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的那个冷到骇人高高在上的司爷吗?
她吸了吸鼻子,眼眶一红:“你……”
“说到底,除夕夜也应该团聚的。”司薄寒顺势拉起了她的手,将她的小手牢牢的包裹着,大步走了进去。
舒婳看着自己面前这个高大的男人,无法平静自己内心的波涛。
他已经不止一次,刷新了她对他的认知。
也是这一次次的无意识攻击下,让她渐渐向他靠拢。
团聚。
她有想过,不管今天从司家回来多晚,都会来医院陪伴母亲,但司薄寒早已经把她想做的都做了。
这是对她,最大的尊重。
也是新年收到最好的礼物。
林奇拿着礼跟在她们身后,活脱脱的一个苦力。
舒婳直到到了病房前,都觉得自己在做梦:“这是真的吗,我除夕夜竟然可以和母亲待在一起。”
自打她记事起,每年除夕的家庭聚餐,总是看不到母亲,更别说团圆了。
司薄寒刷了指纹,门缓缓开了。
母亲站在窗前,听到动静,赶忙回头。
待看清楚来的人时,欣喜若狂:“婳婳。”
婳婳。
舒婳心狠狠地一揪,眼眶瞬间湿润。
是婳婳,不是花花。
“妈。”她颤着音,与母亲相拥,她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小心翼翼却又饱含着激动:“您,您,您好了?”
她上下看着母亲,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
是高兴疯了!
舒母眼角滑落一滴泪,但转眼,又忽然说:“花花,妈妈,妈妈想你。”
舒婳眼底微闪,心情不言而喻。
如果不是真正的站在这里,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伯母刚刚接受治疗,时好时坏。”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迟钝反应,司薄寒温声提醒。
舒婳有短暂的失落,但还是欣然接受了这个事实。
她已经听到了自己久违的称呼,虽然只有那么一声,但足矣了。
那便是希望。
她擦干脸上的泪痕,搀扶着母亲去了沙发:“妈,花花也想您,您知道吗,今天是除夕夜,是阖家团圆的好日子,外面的街道可热闹了。”
舒母刚一坐下,就像是孩子似的一直拉着舒婳,舍不得松开,她委屈巴巴的嘟囔:“妈妈想出去看看,但是他们不让妈妈出去,花花可以带妈妈出去吗?”
“我听医生和我说,妈妈最近表现的特别好,所以啊,等妈妈彻底好了,我就陪着您每天出去走,每天出去逛,好不好?”
舒婳眼睛弯成了月牙状,发自内心的开心。
“好呀好呀!”舒母高兴的拍着手,兴奋的不得了。
舒婳看着门口站着的司薄寒,抿唇,忽然起身:“妈妈,你等我一下。”
舒母乖巧的点头。
舒婳走到司薄寒面前,有些抱歉的看着他:“司先生,您也看到了,我母亲这个样子,怕是不能给你带来什么好的回应,您能把我送过来,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这个时间还早,不如您回去和伯父伯母吃个团圆饭,我呢。”
她踌躇了一会儿,还是笑着:“就不去了,毕竟是除夕夜,是高兴温馨的日子,就算去了,也不太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