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天成沉重的垂下了头,沉默了。
“你知道不知道,这么多年了,我睡觉不敢关灯,因为我怕黑,我童年绝大部分都是在家里的地下仓库过的,我不敢和别人大声说话,因为我没有底气,我没有可以给我撑腰的人,我更不敢。”舒婳哽咽的说着,情绪激动,她头脑发懵的厉害,说到这里,愤恨的闭上了眼睛:“我就想知道,为什么呀。”
她这一番话,憋了二十多年。
她就算是死了,也想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我过不去!”舒婳刷的一下站了起来,怒瞪着双目:“我过不去,一辈子过不去,死了也过不去!”
她永远忘不掉,那个亲眼看着她死去无动于衷的父亲。
永远忘不掉,永远。
“所以你想在想怎么样?”面对舒婳的质问,舒天成逐渐没了耐心:“我实话告诉你,舒家现在已经快要撑不下去了,要是你不出手相助的话,一家人都得要饭去。”
舒婳紧咬着牙关,仰头吸了吸鼻子,将眼泪憋了回去。
“我当呢,说什么来看我,给我道歉,都是铺垫,在这儿等着我呢。”
“小婳,现在公司的状况,很不乐观,有很大的窟窿需要填补,我知道你现在能赚钱了,也通过司总,认识了不少上市公司的老板,你给爸爸引荐引荐,你借我点钱,这钱算是我借你的。”
舒天成逐渐的露出了狐狸尾巴,满眼是对金钱的渴望:“孩子,你可不能见死不救,要是之前的话,卿卿肯定就会给家里补贴,但现在,她没工作了,司铭很多钱都花在了给她治病的身上,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所以爸爸依靠的只能是你了。”
“你觉得,我凭什么帮你?”舒婳轻蔑的一笑:“你连我父亲都算不上,你凭什么和我借钱?”
随即,眼睛一眯:“你不是一直觉得,我是野种?”
这句话,她一直深深地刻在脑海里,一直都在。
她不知道那是舒天成的气话,还是说,那就是事实。
舒天成瞳孔地震,不可置信的看着舒婳,半响了,唇张着,震惊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可他这样的反应,倒是让舒婳更加的有所怀疑。
似乎,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
她大脑一片空白,将包拿着,奋不顾身的跑了出去。
她需要求证,需要一个答案!
直到她走了,舒天成都愣愣的坐在那里,回不过神来。
舒婳开车去了精神院,直奔母亲的病房。
“妈!”她推门而进,碰巧陌言也在。
“小婳?”
陌言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兴冲冲的说:“我等会儿正要去找你呢,我……”
“妈。”舒婳直接忽视他,走到了舒母的面前,她手抖着,攥着手里的包:“妈,我问你,我,我。”
“怎么了?怎么跑得满头大汗的?”舒母看着她这着急的样子,起身:“你先坐下歇歇,我给你拿干净的毛巾擦擦。”
“妈,我是不是您亲生的?”
舒婳不知道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才问出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