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岁，”

    “看起来，不像。”景华笑，才二十岁的人却已经像三十岁一样老成了。

    “景御医，看起来才十六七岁，没及冠的样子呢。”卫静摸摸头，说着。

    十六七岁？景华淡淡的挑眉，她自己都快忘了，自己今年才十八岁而已。心境却已经老了。

    更没有想到自己穿男装看起来是还没有及冠的样子。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景华随口问了一句。

    “我没有家人了，那年闹瘟疫，家里人都死了，剩下我一个人。”说起来，没有半点的悲伤，就好像在叙述一件很平淡无奇的事情“我娘说，不要伤心，不要难过。她们会一直守在我身边。”像是为景华解开疑问一样，下一刻，卫静就已经说了出来。

    “嗯？所以你不曾难过？”景华问。

    “有，刚开始的时候，有恨过。”

    “恨？”

    “那一次瘟疫，朝廷不闻不问，整整死了一个城的人。都没有人过问半句。”所以他恨，只是后来，日子久了，也就释然了。

    “那时候，是很久以前吧。”景华叹了一口气，她记得自己逃路的时候是有遇见一个城里面的人都奄奄一息的样子，那座城叫什么名字，早已经记不清楚了。

    “所以，看见这些受瘟疫侵袭的人，你会同情。”

    “不是同情。”卫静却否决，“是好像看到了当初的自己。”当初他是怎么没有死的，没有人知道，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说话间，就已经到了营帐门口了。刚刚进去，就有人围上来，原本想要说什么的样子，在看到那个老伯是都禁了声。而且无不是连连后退。

    “你们把他带回来做什么，知不知道会传染的？”有一个士兵躲在后面，大声说道。这一生说的及其响亮。以至于众人都起哄。“是啊是啊，把他送去那边的棚子不就可以了吗？怎么还带回来了。”

    景华明显的看见老人眼里的光一点一点的暗淡，直到，再也没有光。

    “卫静，把他带去我帐里。”景华冷声吩咐着，看了一眼周围的人。转身，进了帐篷。随后，卫静就将老人送了进来。

    “景御医，这，”看了一眼自己扶着的老人，看向景华，欲言又止。

    “有什么就说”景华看了他一眼“先把老伯放下来吧。”

    “是。”卫静将老伯放下来，让他坐在椅子上，靠着后面的靠背。然后才转过身看向景华，说道“景御医，我觉得，老伯不适合在您的帐篷里，要不我送去我们帐篷里面吧。”

    “你同住的人会同意？”景华问。

    “……”卫静沉默了，他倒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就在我这里吧，我不会有事。”景华说。“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是。”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这句话，卫静还是记得很好的，虽然这个人不是他的上头，但他佩服他。转身出了帐篷。

    “老伯，你能跟我说说这陇西城瘟疫的事情么？”景华转头看向老伯，问完，才看老伯奄奄一息的样子，无奈，从随身的玉瓶里倒出一颗药喂进老人的嘴里，“老伯，吞下去。”

    一刻钟后，老伯的精神好了一些，景华又问了一次“老伯，陇西城的瘟疫来的莫名其妙。您能说说么？”

    一般瘟疫都是在大旱和旱涝过后才会出现，又或者周围环境被破坏，可是陇西城并没有发生过旱灾什么的，环境也挺好。怎么会好端端的就出现瘟疫呢？

    “这个，老汉也不知道，只是突然就有一天，被人发现死在家里，并且全身溃烂，那以后，全城的人就像是受了诅咒一般，所有的人都染上了这怪病。”老伯说着。

    “老伯，你有没有想去，这不是瘟疫？”景华问？

    “想过，但是，除了瘟疫又有什么真的蔓延呢？”老伯迷茫了。

    “……”景华想了一下，她虽然没有真正见识过瘟疫，但是，这次，绝对不是瘟疫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