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舫(第2页)
虞晚眼睫湿漉漉的,攀附着他的肩,像是等待着,又像是期盼着,白嫩的小手攥成一团。
忽而春风拂过,一声密语落在两人耳中。
“听说了么,那镇守北境的虞家小将军,落入敌军,生死未卜……”
“我也是近水楼台,在兵部听到的消息,你可别外传。”
北境,将军,虞家……
虞晚杏眸突然睁开,小手亦有推开男人之势,挣扎间,耳畔珍珠耳坠摔到了地上。
“噹噹”的声音在逼匛的船舫炸开。
陆鄞眼色沉了沉。
虞晚不顾他反应,还想去听,可却被一股大力钳住了下巴,对上陆鄞那双染着红晕的眼神,她第一次慌了。
“大人,大人,您听见了么?那好像是我阿兄!”
陆鄞阖上眼,指尖亦是震颤,那昂扬终究是败不过气氛,缓缓躺平。再睁眼时,再睁眼时,语气都凝结成了霜:“虞晚,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虞晚什么都顾不得了,她慌忙推开他,拽起地上的长据裹在身前,随后便拉开船帘。
她看见一艘精致华美的船舫从她们的船前经过,舫内灯光华服,依稀有女子倩影低语。
当初的话应是从她们这传出的。
虞晚身子都在颤抖,她忙转身跪在陆鄞身前,小手讨好的去拉他手臂,却被一股劲风甩了开。
她眼睫滚烫,泪珠涟涟,哭求道:“大人可否去前边船舫问一问,我听见我阿兄有难……”
“那我呢?”陆鄞冷声质问。
“在你心中,把我放在什么位置?”
虞晚心肺像是被人拧了一下,眼泪断了线一般,她委屈难过的说话都哆嗦:“大,大人也在我心里……”
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不信。
虞晚懵然的看着他,此刻的男人完全褪去了方才温柔情.欲,说起话来冷清冷性,仿佛又变成她们初见那一夜。
“一次是云杳,一次又是你阿兄。”陆鄞冷嗤了一声:“虞晚,下次是不是你父亲?”
他上下打量着她这几两肉,那眼神就好像在说——你自己便是个寄人篱下的外室,凭什么得寸进尺?
虞晚被那审视的目光刺痛,她低下头,泪珠落在唇边,咸咸的,苦苦的。
虞家二姑娘活这么多年年,从来没有一刻像今日,这般窘迫,这般低微。
膝盖跪得久了,麻了。她朝前挪了挪,月匈前的长据也跟着掉下几寸。
她咬唇,小手轻轻放在他手背上,声音细得怜人:“大人,我……我们刚刚还未……”
陆鄞嫌恶的甩开她的手,起身看她:“虞晚,刚刚不是你在推开我吗?”
现在又装什么可怜,一个外室而已,难不成我陆鄞非你不可?
虞晚身子磕到一旁矮几上,白皙的后背顿时划破个道子,殷红的一条,疼的她眼泪模糊。
是她不好。
是她不该。
不该抱着侥幸,他这样的人能顾念自己几分。
可是阿兄,虞晚想起刚刚那一句话,便觉得心如刀绞,呼吸都困难。
她和父亲已经阳阳相隔两千里,她不能再失去阿兄了。
船舫缓缓停靠在岸边,虞晚穿好衣裳时,外间的男人早没了身影。她擦掉眼泪,艰难的站起身子朝夜色里走去。
是夜,陆鄞去了西苑,回想起船舫中女子哭哭啼啼的样子,眼中愠色愈发浓重。
“李忱!”他厉声喝道。
李忱持剑,推门而入。
灯火下,男人坐在桌案前,眉眼冷峻寡淡,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李忱咂舌,这碧雨潇潇分东苑和西苑,世子一向是和虞姑娘住在东苑,今日两人一前一后回来,便知是闹别扭了。
他恭声道:“世子。”
“今日可否有人入皇庄?”陆鄞抬眼看他。
李忱想了想:“世子说的是,今日还真有一辆马车入了皇庄,听守门的侍卫说是兵部尚书家三小姐陈燕婉的车架。”
陆鄞喉结滑动:“奉谁的名帖?”
李忱凝眉,脑海回忆,半晌,他缓缓道:“章太后。”
陆鄞捏了捏手中狼毫笔,略忖:“三品大员家的姑娘,又有了太后的名帖,确实可以随意出入皇庄……”
只是偏挑这个时候,明摆着是要说给他们听。不论虞家将军是否真的生死未卜,虞晚也会因此悲痛欲绝。
那么这个人,显然已经知道虞晚在他身边。
兵部是章太后手下的爪牙,虽与刑部一向不对付,可绝不会突然有意针对,更不会知晓此事。
眼下突然这般……
陆鄞沉默,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打着桌面。
他率先想到虞晚大伯父家——宁国侯府。
只是宁国侯是太子党派,且自己弄丢了太子良娣,断不敢肆意声张。
陆鄞垂下眼睫,漆黑纤长,密密而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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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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