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听风的眉皱得很紧,他从未听说过有人的元境竟如此复杂,而且还具有这种骇人的攻击性,这也是他始料未及的。
他有些自责,认为文郁锦回去接触元境中的事物都是因为他那句“查看所有细节”的话:“要是我没有说这样的保证,或许你也不会……”
文郁锦却笑了:“柳先生,就算您不说,我也会去接近的,而且现在不去看日后修行的时日如此之长,我也总有一天会去看的。所以这跟您没关系,柳先生不必如此。”
听了文郁锦的话,柳听风更加坐不住了,当即就站起来要去寻找真相:
“身体没事后,就继续去上课吧,吐纳的时候注意不要再去接近那些东西了,站在边缘就好。普通的功法你还不能修行,所以在我找到解决方法之前,你就专心吐纳,积攒灵气吧。元境的事情不用担心,我去找尚黎殊,他应该会知道该怎么办的。”
第一次从柳听风口中听到一个陌生的名字,文郁锦和寒微然都有些疑惑,她问道:“敢问先生,尚黎殊是谁?”
柳听风难得表露出对一个人的信任,他信誓旦旦地说道:“尚黎殊是另外一个武修先生,虽然他至今都没有给你们上过课,但是你们见过他的,他可是我都不敢轻易招惹的人,真实实力恐怕比之院长都不会有太大差距。”
虽然文郁锦并不清楚柳听风口中的云阡学园院长到底有多强,但是能够成为这样一个圣地的院长,肯定也是能够称霸惊岚的强者。
如果尚黎殊真的如柳听风所说的一样,那么尚黎殊的实力真的是恐怖如斯了。
但尚黎殊的实力强横,也并不能代表能解决文郁锦的问题,她还是十分疑惑,于是又看向了柳听风。
看到文郁锦的眼神,柳听风就猜到她想说什么了,解释道:
“尚黎殊之所以这么强,是因为他身通百家之法,无论你修行的是什么类型的功法,他都能够应对,在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能克制他的人,当然,院长除外。所以他肯定会有合适的功法来解决你遇到的问题的。”
文郁锦稍稍放下心来,但又想到一种她最不愿看到的可能:“可要是尚先生也没有合适的功法……那我该怎么办?”
柳听风也楞了一下,沉默片刻后叹了口气:“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么你就这辈子,都只能止步于此了。”
文郁锦并没有那么娇贵,当天就重返课堂了,只是她的话变少了,也不再像以前一样嘻嘻哈哈的了,闲下来的时候,就看着自己的双手发呆,仿佛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个“大人”。
这是寒微然最不愿看到的场景,她不想文郁锦生活在这样的压力中,但也无可奈何,她发自内心的想哭,但是无论如何都哭不出来,胸腔中好像塞满了堵塞物。
文郁锦难受,寒微然也难受。文郁锦不说话,寒微然也不说话。
几天过去,不说慕思和高落凌,就连夏廉都发现了这两人的异常。
慕思和高落凌看着他们两个人,也做不了什么,劝导肯定会让他们更难受,只能干着急。
夏廉先安抚了两人,叫来陈翊带着他们去散散心,自己则把寒微然约了出来。
两人坐在学院路边的长椅上相对无话。
寒微然明显心不在焉,平时跳脱的个性被完全地隐藏起来,现在的她很乖巧,乖巧地有点不像她。
夏廉自然知道她在烦恼些什么,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在寒微然放空了很久之后,把她揽入怀中。
若是放在平时,寒微然肯定会在夏廉的手还没靠近她的时候就一掌推开,但是现在被一个男子完全抱在怀里,她也只是惊讶了一下,完全没反应过来夏廉在做什么。
夏廉抚摸着她的后脑勺,微笑着说道:“想哭就哭吧。”
寒微然睁大了眼睛,胸腔中的堵塞物仿佛因为夏廉的一句话瞬间消失了。
她的鼻子不可抑止地发酸,泪腺刺激着眼睛,她辛苦维持的外表瞬间坍塌,流着泪把脸埋在夏廉的怀里。
夏廉也根本不在意寒微然把眼泪鼻涕全都抹在他的胸口,只是摸着她的头、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
“我好害怕锦儿出事……我不能失去锦儿……”
“嗯。”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那些官家小姐们都排挤我,只有锦儿一个人一直在照顾我……”
“嗯。”
“要是锦儿不能修行,我就保护她一辈子,找个好男人娶她,一辈子都不能欺负她……要是那个男的敢负她,我就把他大卸八块!”
“嗯。”
“你……你一直嗯什么啊,讨厌!”
夏廉忍不住轻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