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是第二次,还是我杀的。”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就不再开口,只是看着院长。
这些事情院长都是知晓的,可他不太明白这个沉默寡言的小伙子是什么意思:“嗯,所以?”
“柳先生和院长说的,我听到了。”他又向院长行了一礼,语气中甚至带着些恳求:“我想保护他们,我可以保护他们。所以,请让我去。”
他说完这句话,院长的脸上突然没了表情,用目光是审视着这个低着头都比他高的年青人,目光凛冽而冰冷,再不复方才的慈祥和蔼。
院长没有发话,秦彦绝就一直低着头,好像院长不答应,他就不抬头一样。
“我看你只想保护那个文家的姑娘吧。”院长突然叹了口气,这让秦彦绝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接话,窘迫地把头垂得更低了。
似乎是看不得他这样子,院长对他挥了挥手就转过身背对他,径直走回窗前,说道:“去吧去吧,尚小子那边我跟他说。”
“多谢……院长。”秦彦绝把身子压得更低了些。
“不过,”院长的语气又重了些,“尚小子毕竟是你师父,他既然把你收为亲传,他交代的功课,你可不能落下。”
秦彦绝点点头,退后几步,转身出了门,下山去了。
直到感应到秦彦绝下了山,朝别的山头去了,院长才轻唤一声:“心生”,随后一个黑影出现在窗外,与院长四目相对。
院长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物件,递给那黑影,说道:“去,跟皇帝陛下说,让他查查自己手底下的官儿都干不干净,该清的就清了,总不能一天到晚想着对我的学生下手不是?”
黑影得了命令,双手接过令牌,又像一阵风似的没了踪迹。
窗外的连翘开得肆意张扬,院长长叹一声,看着花儿说道:“不是我不想管,这事儿是他的官儿干的,所以得让他管啊。”
随后不屑地哼了一声,有些孩子气:“就会逼我老人家,有种去跟皇帝说啊,看他不把你抓回去强迫你当官儿,那你的逍遥日子可就到头喽……姓柳的小兔崽子。”
其实秦彦绝一直都知道院长在用灵力探查着周围,所以出了府邸的大门之后不敢有丝毫停留,用最快的速度原路返回,直到能看见自己的小山洞才停下脚步。
他的脚程不慢,来回一趟也不过只用了两个时辰,日头还没挂在天空正中央,气温渐渐升上来,可他只感觉浸湿自己背后的全是冷汗。
抛去不应有的杂念,他攀爬上悬崖,回了山洞。
文郁锦还在睡着,只不过姑娘家的睡姿不太好看,被子都被踢到了一边。秦彦绝走上前,动作娴熟地拉起落在地上的被子,看样子显然是做过很多次了。
他抖了抖灰,盖在她身上,掖好被角,又走了出去。
海面泛着粼粼波光,水面下的弯月则散发出了柔和的金光,弯月上的文字也随着水波摇动,似乎要破水而出,与天上的莲花相会。
文郁锦不知道为什么在梦境中来到了这个地方,但她隐隐觉得这是一个突破的机遇。
时间过得太久,文郁锦几乎忘记了自己身体里还有这么一个让她又爱又恨的东西。
她在心中念起了莲心化境的修行法门,那种应和的感觉仿佛化为了实质,神识都散发出了与水中月一样的金光。
这一切文郁锦自然是不知道的,她的神识在进入吐纳的那一刻就失去了无感,似乎处于一片虚无之中,而她在这虚无中,看到了水中月上刻着的字。
上一次产生异动,她只看得清前几句话,而这一次,竟然多了几句。
“无因之法,克己而出人,破生死大关,当为人仙。以月为步,以花为影,摄空画阵,自成一界,若无后立之意,则身殒道消。”
“此为大能恩赐,寻得有缘人,不负前人期望。”
“以伐髓为界,未至伐髓断不可修行。”
“望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