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弯下腰，文郁锦感觉身边的床塌下去一点——是秦彦绝单手撑在床上。

    他轻声问：“先出来，闷着头……不好。”

    几息之后，文郁锦才缓缓把被子拉下来，露出水润的眼睛，和乱糟糟的头发。

    她有点不好意思，用另一只手随便抓了抓，但看到秦彦绝认真而关切的眼神时，她就慢慢停了下来。

    文郁锦的眼神有些黯淡，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但秦彦绝的众多优点中最突出的，就是很有耐心。

    他可以忍着饥饿蹲在同树上几个时辰只为狩猎一只小鹿、也可以在泥潭中埋伏两天以上寻找突袭的时机、同样可以坐在椅子上一瞬不瞬地看着文郁锦一整晚。

    所以文郁锦说或者不说，他都会等下去。

    “我……”没有让秦彦绝等太久——可能有半盏茶的时间，反正没有狩猎小鹿或者是寻找突破时机等待的时间长就是了——她就迟疑着说了。

    秦彦绝不由自主地凑近了一些，他想将文郁锦的每句话都听清楚。

    “我……”文郁锦抬头看了秦彦绝一眼，看到了他如水波轻晃的眸光，平静而动人，到嘴边的话又被她咽了下去。

    最后，她只是摇摇头，然后变成了双手握住秦彦绝的手：“以后……以后，会告诉你的。”

    秦彦绝的心跳稍快了一些：“嗯。”

    她笑起来，又扑上去，搂住了他的脖子，把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

    这是第二次拥抱，两人似乎都对此有了一定的经验，秦彦绝也没有呆在原地，而是伸出双臂稳稳接住了她。

    她的叹息在他的耳边响起，温热气息铺洒在他的耳垂和耳后敏感的位置，他已经感觉到自己脖颈处出了一点鸡皮疙瘩。

    “真好。”她说。“你还在……真好。”

    秦彦绝觉得自己好像出现了问题，心跳为什么越来越快，剧烈的响声在他的耳边轰炸，振聋发聩的巨响将他的大脑都炸得迟钝了起来。

    就像是有一支火箭击中了他的心脏一般，呈燎原之势燃烧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有种很想流泪的冲动。

    这就是被人依赖的感觉吗？

    真好……真好。

    你能在我身边，真好。

    他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一些，将女孩儿的身体完全包裹进自己的身体里，就连她婀娜的身姿都能感受到，他的脸很烫，但他并没有停下来。

    看来他也很喜欢这种亲密无间的动作。

    感受到秦彦绝的喜悦，文郁锦在心里说了句“哼，还得我主动，不然你这闷葫芦连手都不跟我牵”。

    至于告白什么的……那就以后再说吧。

    她又幽幽地叹了口气，然后闭上了眼睛。

    既然还没有勇气说出那句话，那就……好好享受此刻吧。

    ……

    自那日的患得患失与拥抱之后，两人的关系似乎增进不少，而秦彦绝也对于文郁锦时不时摸上来的举动习惯了，摸摸小手啊、捏捏脸蛋啊都是可以接受的，文郁锦戳戳他这儿、动动他哪儿，他也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只是耳朵红了而已，文郁锦表示自己当做没看见就好啦。

    而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青木曾经私下将自家小姐拉倒角落里问：“小姐，秦公子是不是快要成姑爷了？”

    文郁锦立刻捂住她的嘴：“小声点！”

    青木把文郁锦的手掰开：“我知道我知道，我声音很小的好不好。”

    “哪来的姑爷啊，还早着呢。”文郁锦摇摇头，说不沮丧是假的。

    青木安慰着拍拍她的肩膀：“小姐，路漫漫其修远兮，你还需上下求索啊。”

    说罢，两人相视而叹。

    这时候，青木突然覆在文郁锦耳边说：“小姐，再过几日老爷和夫人应该就要回来了，你不如趁这个几乎带秦公子去买些过年要用的东西？再买些老爷和夫人喜欢的，让秦公子送给老爷夫人，他们肯定会对秦公子更喜欢的。”

    文郁锦捏着下巴想了想，赞许道：“不错……哎你这些方法都是哪儿来的？”

    青木嘿嘿笑了两声：“小姐，你要是跟李护卫说让他娶我，我以后还继续给你出谋划策。”

    文郁锦挑了挑眉：“我就是不说，你也得给我出谋划策。”

    “是是是！小姐你就帮帮我吧……”

    文郁锦推开继续想凑上来的青木：“行、行……你是认真的？喜欢李护卫？”

    青木难得羞涩起来，低下头像个小媳妇一样捏着裙子：“……这个，这个怎么能告诉小姐呢……”

    一看她这样文郁锦就忍不住笑起来：“等他们回来我就去问李护卫的想法，行不行？”

    “好！”青木笑嘻嘻地，很少见她这么开心的样子，想必是爱慕李护卫许久。

    “啊！”青木突然喊了一声，“小姐，你等等，我去拿单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