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郁锦故意放慢了语速，就看到害羞的某人又偷偷偏了偏头，这才满意地笑出来，“我说他长得好看，比那些公子哥儿长得都好看。”

    最后半句她没说出来——在青木面前说这种话她也会害羞的好吗！

    但仅仅是前面没什么劲爆内容的话也让青木啧啧称奇，她也瞥了秦彦绝的脊背一眼，然后赞叹道：“小姐，真有你的。”

    尽管青木的声音很小，可以秦彦绝惊人的听力他还是全都听到了，顿时脸上又红了一片，感觉自己连握刀的手的开始颤抖了。

    一见逗得过分了，文郁锦抢过青木手中的清单就连忙推着秦彦绝往外走，头也不回地喊道：“我们走了！不用给我们留午饭！”

    秦彦绝没有反应任凭文郁锦推着出去，但害怕动作之间划伤文郁锦，他默默地将阻刀收了起来，等两人落在文府外的青砖上时，秦彦绝已经恢复了往常冷淡的模样，根本看不出他脸上曾有红霞一片。

    两人并肩向前走着，中间隔着差不多半个人的距离，文郁锦皱皱眉，轻巧地凑过去拉住了他的手。

    虽然秦彦绝的身体条件反射般颤了一下，但他并没有躲开，两人似乎都已经习惯了这种比陌生人亲近些的举动，他甚至还动了动，将两人握着的手变为十指相扣。

    他似乎极为偏爱这种握手的方式，可能是因为这样可以感受到对方全部的温度，让他十分安心，每当这时他都显得十分欢快，脚步都轻飘飘的。

    文郁锦自然感受到了他的欢愉，于是也大大方方地扬起嘴角，和他一起漫步在京城的街道上。

    她根本就不怕被别人看见，反正不认识的不认识，朋友那边也很好解释，她反而乐得让别人看见，只要她不说、秦彦绝也不解释，那么在别人眼中，他们二人不就是那种约定俗成的关系了？

    一想到这里她就高兴，脚步都快了一些，被她拖着前行的秦彦绝问：“去哪里？”

    文郁锦笑道：“去卖东西！”

    “买什么？”

    “买年货！”

    “过年？”秦彦绝微微皱眉，他听说过这个词语，但是在这过往的十几年中，他都只是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去看待这个热闹非凡的节日。

    以前在家中的时候，就算是过年父母也不会给他一口热饭吃，他们的眼中只有弟弟；

    后来在边军，已经变成那副冷漠姿态之后的他没心思、也没兴趣去参加这种庆典——反正无论是谁都害怕自己，那么他干脆就不要去凑这个热闹了吧。

    但是他还记得，每次自己远离人群、远离温暖的篝火，在黑暗边缘静坐或是擦拭阻刀的时候，李仲和另外两人都会坐在他身边，陪着他一起度过这个亘长的夜晚，老将军和军医爷爷也会来给他们送些吃的，跟他们一起坐一会儿，那个时候他所感受到的感觉或许就和现在一样吧？

    和现在这个在他身边的姑娘紧握着他手时的感觉是一样的。

    愉悦而欢喜，满溢的情绪几乎要从他的喉咙里蹦出来了。

    可能他本身也是一个渴望光和温暖的人，只是世界不曾给予他这些。

    但现在……他轻轻笑着，手上握得稍微紧了些，温度在两人手掌之间传递。

    他的太阳就在他的身边。

    ……

    虽说一般的官宦人家在这种盛大的节日中总是会在自家摆上宴席自娱自乐，但是文府并没有那么多人，文丞相也没有别的妾室，所以文府这么多年来还是像普通人家一样，会出门逛逛，也就不用准备那么多东西了。

    而且除夕夜的时候，皇帝陛下说不定还会邀请他们去皇宴，那就更不用自己准备了。

    又节目看还可以白吃白喝，这种好事儿文郁锦一直都不会拒绝的，而且御膳房做的东西就是好吃，只要万岁爷邀请她就肯定会去。

    ——虽然对于大多数普通官家小姐来说，去皇宴基本不会吃东西，因为这是一个在所有权贵面前露脸的机会，她们可不会轻易显露吃相。

    但是对于文郁锦来说就没有这个苦恼了，因为是文丞相在催着她一起吃。

    文府需要买的东西很少，文郁锦先带着秦彦绝去了布庄。

    兴琵布庄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布庄，他们产出的布料样式就是京城的流行趋势，这个布庄和跟文府已经来往十几年了，文府所有的布匹都是从这里买的。

    掌柜显然也和文郁锦是熟人了，一见到她来，二话不说推开小二亲自来接待文郁锦——如果忽略他时不时瞥向秦彦绝的视线，他可能会在掌柜这一行更上一层楼。

    先是挑了几批今年新出的，然后又挑了些花色较为普通准备给丫鬟小厮做衣服的，还有一些准备给侍卫的暗色布匹，正准备和掌柜商议何时送到文府，她突发奇想，想给秦彦绝也换身衣服。

    虽然他整天穿着那身黑色，可不见得他就喜欢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