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瑶消化完霍宗旬的话,身体忽然绵软下来,像被抽去了骨髓的小动物,有气无力地说:“霍宗旬,你非得冤枉我才满意是吗!”
霍宗旬沉默不语,却连自己的呼吸失衡都难以压制。
沈瑶倦累地合上眼皮:“为了一个在你眼里一文不值的女人和朋友伤了和气,值得吗?”
“值得吗?”霍宗旬圈抱住她,在她肩头愤恨碾抚的手也扔在一寸寸的侵占她的肩膀,他愤而低笑:“这些日子霍氏高层没日没夜地挖沈氏地产的弱点与漏洞,为了查和沈氏的外省公司我还亲自出差,我为了个和你的破约定动用人力物力,未来还要斥巨资收购难道就值得了!”
沈瑶忽得哑口无言,甚至觉得霍宗旬是在向她倒苦水。
她瑟缩在他怀里,垂了眼,不想再激怒他,象征性地说了句:“辛苦了,谢谢。”
霍宗旬放低声调:“不辛苦,不谢。”
他歪头,将自己的下颚紧磕在沈瑶的头很轻很轻地摩擦着,怀中女人的身躯更加疯狂的颤抖起来。
比起他用强烈的字眼侮辱她,现在的霍宗旬,才更恐怖。
他牢牢抱着她,保持这个姿势起码两分钟,忽然掏出手机,低头编辑信息,接收的对象是严初。
夜幕降临,一辆色泽低调的迈巴赫在酒店停车场停下。
霍宗旬解开安全带:“下车。”
沈瑶坐在椅子上没动:“霍宗旬,停止你那恶趣味,我不希望无辜的人受到牵连。”
霍宗旬用两手撑着额角,阴恻恻地笑着说:“对你而言,我不才是那个最无辜的人?一年前,是谁许你闯进我的视线,把我的生活搅得支离破碎的人,难道不是沈小姐你么!”
沈瑶因为这句话猛就转头看向他:“是,霍先生最无辜,我最混蛋!”
霍宗旬的笑弧卡在嘴角,心情又一次沉到谷底,想要掌控身边的女人,并没有想象中容易。
她对严初的袒护就像是一把燎原之火,轰的一下就把霍宗旬的理智烧得寸草不生,杂毛不长。
他皱眉头,切齿地下车,绕到车子的另一方打开车门,把沈瑶从车里给拉了出来。
他故意与她十指紧扣,步伐果决地带她进了酒吧。
偌大的酒吧里,除了酒吧人员在里面照常工作外,沈瑶根本看不到别的客人,本该震耳欲聋的酒吧音乐也被调得微不可闻,沈瑶置身在这样的环境里,心跳却是愈发厉害了。
“霍先生,求你别闹。”她疲倦地闭眼,酒吧错综复杂的光线从她眼皮上快速掠过,眼底却仍然是一片漆黑。
“小姑娘,你连名带姓喊我霍宗旬的时候可比你喊我霍先生要真实得多。”霍宗旬叠腿坐在沈瑶身边,习惯性地拿出火机在手机间把玩。他一手转火机的技术早已炉火纯青,火苗在他指间跃动舞蹈,动作嚣张漂亮,另一条手臂搭上了沈瑶的肩。
她身体一抖,盯向他。
霍宗旬低头盯着指间跳跃着的火苗:“叫我声名字听听。”
沈瑶抿唇,就快压抑不住心里的愤恨。
霍宗旬不理会,继续逼她:“你叫我的名字,我就放过严初。”
她感受到了强烈的逼迫和嘲弄,唇线紧绷,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这兴许是你救严初,唯一的机会。”他向她挑动眉毛。
沈瑶闭上眼,将视线回归原位不再看他,无从选择地轻声叫了句:“霍宗旬。”
这声名字和之前几次怒斥时他截然不同,温和的语调听上去柔软许多。
她不得不柔软。
从惹上他开始,她就像是漂泊在海上那无根的浮萍,霍宗旬则是海,当大海生气时卷起巨浪就能将她这片浮萍冲得粉身碎骨。而浮萍离开了大海的潮湿便成了一片枯萎的,丧失生命的叶子。
“听不清。”霍宗旬的脸凑近她耳廊,向她吐出的热气和如此近的距离对她而言绝对是种严酷的侵犯。
她深呼吸,又郑重叫了一次:“霍——宗——旬。现在满意了吗?”
他穿着白衬衫,没套西装,纽扣也只是象征性的扭了两三颗,勾唇无赖的模样,无需任何修饰就完美演绎出了一个有钱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