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卡洛推开沫沫的房间时里面空无一人。
“该死,她居然逃跑了!”
身后的帕克望向室内,芬妮的空鱼缸静静的躺在窗台上,地面放着沫沫已经收拾好的行李。床上的被子一半掉到了地面,跟她平日里起床就收拾床铺的习惯不太相符。
“她不可能就这样走掉吧?”
“怎么不可能?这些女人善变得就像天上的月亮。”
几乎同时两人感觉到了房间里那怪怪的潮湿,他们四目交接,异口同声道,“树蜥。”
卡洛冲出了房子,帕克紧跟在后,他对着花园的入口喊了声,“哈鲁!”水晶头骨从花园里飞了出来,落到了他的肩头。
两人一路追踪树蜥的气味到达了一处旷野。这片无人之地位于八点钟村落。一棵枯死的水溪柳孤零零地耸立在旷野中,树杆离地面五米处有个一米多高的树洞,洞口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
哈鲁倏然不安分的嘎吱嘎吱起来。它撞着帕克的手臂,咬住他的耳朵,好似一种警告。这种惶恐帕克极少见,他企图制止它,“别闹了哈鲁,你怎么回事?”
卡洛站到了大树前凝视着那个洞口,他的双手有种模糊难辨的颤抖。帕克终于抱住了哈鲁,他跟过去一手搭上卡洛的肩膀,“我去看看。”
“不,我去。要是呆妞有个三长两短那也是因为我。”说完,卡洛凌空一跃站在了离树洞最近的树枝上。帕克跟在了他的后面,两人一前一后钻进了树洞。哈鲁在树下徘徊,它挣扎了一阵以后也跟着主人飞了进去。
洞壁被火烧得铮亮,像覆盖着一层黑炭,地面的显眼处蜷伏着一堆焦黑的东西。卡洛走过去踢了一脚,那东西滚落到了角落里。“树蜥的舌头,那畜生还活着。”
这里没有沫沫的血液味道,卡洛的心刚一放松内心又升起了一丝不确定。眼前那堆焦物明摆着树蜥受了重伤,而沫沫没有这个能力能重创它?那么这里除了当事人肯定还有别的来访者。
哈鲁绕着树洞转了一圈,眼睛愈发的暗红,它的警觉度已经超过了卡洛与帕克的想象,那架势完全进入了攻击状态。
“哈鲁,这里什么都没有你别这么神经质好吗?”
帕克有些烦它的小题大做了。但卡洛却将树洞重新审视了一遍。地面有些依稀可辨的划痕,他蹲下身去,发现那是一幅余痕明显的符咒。这咒符的形状他从未见过。他能够想象那家伙在一边攻击对方时一边完成了这幅符咒。
“我们走,得先找到树蜥。”
他们再次追踪气味,在离水溪柳不远的一堆乱石中发现了那个奄奄一息的男人。他的面孔多年后卡洛仍然记忆犹新,只是现在他看上去更加恐怖而狰狞了。男人的左眼没了眼珠,整个眼眶凹了进去,仅存的右眼则在见到卡洛后充斥着满目的仇恨。
“许沫沫在哪儿?”
卡洛的声音冰冷得让帕克都打了个寒颤。他们间的恩怨多年来从未理顺过。地上的男人没了舌头无法回答卡洛的提问。随着卡洛的靠近,他血肉模糊的脸上反倒多出了一丝笑意,像是一种解脱。
“谁指使你的?”提问再次换来沉默。
突然,男人布满鳞片的皮肤开始如蟾蜍般冒起了气泡。远程攻击来得措不及防。就在卡洛眼前,鲜血从那男人鼓成气泡的皮肤中爆裂出来,血如雨水般落下。
“该死!别以为这样我就没办法知道。”
卡洛单手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强光眨眼间直射男人的脑子。他头天空呈现出了残留的记忆。一头巨兽在树洞内咆哮,与树蜥进行了几个轮回的周旋。
“血灵兽!”
卡洛跟帕克几乎同时惊呼起来。天空中的打斗画面刺激了哈鲁,它挣脱帕克的控制冲了过去,想要咬住那头巨兽。须臾,幻影消失了。
“会不会是错觉?”帕克说,“就算当时那头血灵兽活着逃了出来也不可能活到现在,冬陆圣战距今可有上万年了。”
“不管是不是真的都无所谓,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呆妞。”卡洛从空气中抓出一张寻人符。咒语一启,他们面前的空气开出了一道黑色大口。两人钻进去,黑口一收,旷野间一片安宁。
山一处空地上,小黑卷着身子将沫沫裹在了中央。她望着天空,脸上的泪和血干涸成了一道粉白。她的一言不发和神情里那古怪的安详让小黑担心,它倒是希望她能嚎啕大哭。
这种沉默持续着,小黑也不想去打破它,它拿捏不准人类的情感,原本在它看来简洁明了的问题到了人类那里就要复杂上千倍。
不多时,呛鼻的浓烟袭来,眼前一片地动山摇。烟雾散去,夏尔站在了他们前方。
“我可总算活着把你盼来了。”小黑说。
夏尔的出现把沫沫的安详彻底搅碎了,复杂的心情如洪水般涌来,她坐直身子企图躲开他,却又在撞见他的注视后低下了头去。
似乎感觉到了自己的出现对她来说不合时宜,夏尔将视线移到了小黑身上,“我正前往风暴港就收到了你的求救信号。怎么了?”
“凤蝶会的人准备把事情越搞越大,露娜可一根筋的在找你。”
夏尔笑了笑拾起地面的树枝。“你变身没被其他人发现吧?”
“除了沫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