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郑青芸云淡风轻的一笑,扬唇问:“这食盒里,可有梅花醉?”
“应当,是有的吧。”
郑青芸拉了一把文瑞生的衣袖,“来,陪我喝两杯。”
两个人走到亭子坐下,郑青芸先给文瑞生倒了一杯酒,又为自己满上,清冽的酒香当即弥漫开来,文瑞生只是一闻,就觉得已经醉了三分。
郑青芸也不主动和文瑞生搭话,只是静静地抿着杯中酒,看着天上月,沉默的仿若另外一个人。
“我幼年时有一个朋友。”文瑞生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的开口,“从前我们是佛寺的乞儿,他吃不饱饭,我把讨来的饼分他一半,他说很感激我,说我是他最好的朋友,还要报答我。”
郑青芸神情懒懒的:“然后呢?”
“后来我们离开了佛寺, 我去读书馆念书,他去了码头谋生,再见时,我兴高采烈的想要告诉他我做了探花郎,可是他却在酒馆,搂着他们的夫长,说感谢夫长让他做轻巧的活儿,夫长就是他这辈子最好的朋友,要好好报答他。”
文瑞生把酒壶放在自己面前,用手按住,“人心复杂,我自问我没有做错什么,却依然落得个失去友人的下场。你也一样。”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郑青芸怎么能不才,文瑞生正在用一个最蹩脚的方式,安慰自己呢。
郑青芸倏然笑起来,眼角眉梢的弧度比春风吹过的桃花枝还要再柔和几分,“你这书生,是在担心我?”
“什,什么?”文瑞生几乎都快从石椅上掉下去了。
郑青芸忽视掉文瑞生的窘迫,自顾自道:“你的故事讲的不错,但是跟我此时的心境不同。我当年为了救孙志远,在漠北的雪山里拖着他走了三天两夜,冻出了一手冻疮,如今想想,只不过是替自己不值。”
漠北苦寒,一年里只有几个月不积雪,雪山更是只有来路,没有归途,文瑞生都不敢想,那三天两夜,郑青芸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如今背叛,你可后悔救了他?”
“不悔,我大魏的战士,总不能死在北疆的土地上。”郑青芸喝光杯中的梅花醉,眼神示意文瑞生再倒一杯。
她用纤白的五指把瓷杯托起来,放在鼻尖嗅了嗅,“而且,我郑青芸从不做让我自己后悔的事情,比如,朝唐麒要了你这个探花郎来做夫婿。”
“你怎得如此......”
文瑞生本想问,你怎得如此不正经,可是现在他想了想,还是不敢。
看着文瑞生因为郁闷而泛红的侧脸,郑青芸笑吟吟的继续道:“你以前之所以一事无成,缘由不过是没有自信,又缺少了一双推你朝前走的手。如今我做了这双手,你的表现也的确没有让我失望。青天老爷,你看,我的眼光一贯都很好。”
文瑞生登时反应过来,质问郑青芸:“这么说,唐麒下旨让我做瑶县县令这件事,果然是你在背后指使的!”
“是。”郑青芸大大方方的承认,又随即想起来,“不过,你这个县令也做不久了。唐麒新指派的县令,不日就会抵达瑶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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