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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明日启程，但是需要整理的东西依然有金铭等人帮他打点，白苏跟郑青芸告别之后，一个人躺在床上，总觉得有些事情没有做完，心里不安定。

    这次离开，再来大魏不知道何年何月，而今晚，白苏觉得自己应该去见见冯书远。

    最近诸事缠身，手下那些可用的人经常被派出去，忙的连人影都见不到，今夜，白苏已经观察过了，自己的营帐附近，并无一人监视，此时见冯书远，十分容易。

    金铭很快就安排好了一切，漠北军营北山的树林中的长亭中，一身灰色布衣的冯书远带着一壶浊酒，来给白苏送行。

    “殿下，下官愚钝，心里有一事不明，还请殿下解惑。”

    白苏欣然同意，“你问吧。”

    “据您前些日子所说，郑青芸有要带兵攻打北疆的可能，可是如今还未查明，怎么如此着急的要离开呢？”

    “探子回报，大魏上下，未有针对我北疆的动作，想来之前，是我误会了。”白苏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东方的圆月，“我一日不在北疆，旧日的拥趸就会多流失几个，你可明白？”

    白苏的视线悠远，纤长柔嫩的指缘轻轻的描摹着手中那盏盛满了酒的棕红色粗瓷杯，瓷质粗粝，有些划手，他却没有停住动作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缓解心理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痒。

    冯书远还是不解，“殿下，您虽然离开故国，可是在此行所获颇丰，断不会有人看不清时局，选择背叛，就算是有，也不过一群蠢材尔，留着也无用。”

    “那就借君吉言了。”白苏垂下头，收回视线，想了想，冲冯书远道：“明日归家，途中必然是危机重重，青芸派人相送我心里感激，虽然日后免不得刀剑相向，但是有恩必报这点，我还是要做的。”

    冯书远放下酒杯，行了个拱手礼，面色认真：“不知殿下想下官怎么做？”

    “我总觉得漠北这几日有变，可是具体在哪又说不上来，大人为官老练，在我离开后，还请多多照顾。”

    纵使白苏平日里心里深沉，可是总归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郎，冯书远已经年过四十，经历了人世间的沉沉浮浮，白苏的那点心思，又怎么瞒得住他？

    嘴上以报恩为名，可是心里装的，却是另外一种不能宣之于口又或者是他自己都辨不清楚的情愫。

    冯书远低低说了声“是”，又道：“您在军中一日，那个高野就不会放松对郑青芸的敌视其实殿下现在听从安排离开，已经是帮了郑青芸的大忙了。”

    果不其然，白苏并没有反驳冯书远的这番话。

    想来，他刚才说的，才是白苏决定离开的最重要原因。

    冯书远低着头，心里暗暗讶异，莫不是这位北疆二皇子，对郑青芸动了情？

    第二日清晨，天刚刚蒙蒙亮，白苏就带着手下和郑青芸给他安排的护卫踏上了回北疆的路，没人知道他走的是哪条路，也没人知道，他到底能不能平安回到北疆。

    白苏离开这件事的保密工作做的太好，直到第二日的傍晚，文瑞生才发现。

    彼时正有送饭的小厮提着食盒去文瑞生的营帐里送饭，刚刚推开门，就看见文瑞生急匆匆的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