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不等对方辩解,沈安泽率先挂断了电话。他半靠在墙上,把手机扔到一边,深呼吸平复了好一会儿才支起身子去浴室冲澡。
有的人,你以为他有真心,实际上只是你的一厢情愿;你以为他变了,实际上只是时间推移带来的假象。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沈安泽擦干身上的水珠,换了一身新衣服去客厅煮牛奶冲咖啡。手机铃声还在一阵一阵地响,他知道里面都是许然给他发的消息,但他不想看,更不想重蹈覆辙。
分手的原因其实很简单。一年不到许然就觉得自己玩腻了,他甚至还以“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男人”为理由在还没和沈安泽分开时私下约会了好些个不同类型的女孩。后来沈安泽花了大半年的时间边收拾好碎了一地的玻璃心边着手准备出国事宜,他自认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奈何初恋谈得太过惨痛,一通折腾下来他只想早点儿离开那个承载着太多回忆的伤心地。
唯一的小问题就是,他当时计划要去读书计划得太晚,作品集准备起来也要耗费不少精力,最后只好选择在第二年的春季入学,也因此得了大半年的空闲。沈安泽不愿意在家里面对爸妈和许然,等一切安排妥当以后直接带着行李跑出去撒欢儿了。也不知道是因为他记得一下子离得太远还是那一个连的女生都不符合许然的胃口,出来没几天沈安泽就收到了对方不少暗示加明示,主旨大意就七个字:“沈安泽,我后悔了。”
可惜开弓没有回头箭,不管用什么借口沈安泽都接受不了这种蓄意的欺骗。无论许然是对他的,还是对那些个姑娘的。
沈安泽往咖啡里加了一小包砂糖和奶精,顺便倒空了脑子里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他刚刚煎面包的时候特意往窗外探了探,今天的天气也很不错,也没有起风的意思,等一会儿吃完东西他还打算出门转一转。
沈小少爷向来说到做到,把被子盘子放在水龙头底下一冲就带着钥匙出了门。南半球夏初的气候宜人,他盘算着在这边待上几天再继续南下,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看到银河。
往外走了没几步,沈安泽又遇到了昨天那个男生。戴恩穿了一件纯色T恤,牛仔裤帆布鞋,正站在树荫下跟人讲电话。沈安泽听不全他都说了些什么,依稀从随风刮来的只言片语中察觉出那人现在的心情貌似不是很好。
“沈。”戴恩显然也注意到了他,挂断电话走近时眉眼间已经不见了刚刚的愠色。他将手机揣回上衣口袋,支起笑容同沈安泽打招呼:“早上好啊。”
“早。”沈安泽见他这幅样子,识相的没有提起刚刚的那通电话,心里想着这人就连勉强一笑都能笑得这么好看,真是半点儿没糟蹋这幅好皮相。
倒是有点儿想看一看这人发自内心的笑,不是这样勉勉强强娱乐圈死对头同台营业式的干笑,要跟他那种“在画室忙活了一天最后对上眼前的图时才会弯起嘴角”的感觉差不多少的。
沈安泽想着,抬手轻轻抚了一下额前的刘海:“坎贝尔先生,我们要不要去看看昨天那三个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