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琉璃，还有心情去吃泡面。

    泡面也能吃。

    隗泽辰咒骂着，刚想上去就被战沐宏拦下了。

    “让开。”

    “我们的话还没有讲完。”

    战沐宏开始朝着一个人烟较少的拐角处走了过去，顺手点燃了一支烟，像憋了很久的烟民。

    烟雾很淡，淡到几乎看不出他是在抽烟。

    瞟了瞟正在超市热水区等着泡面的龙琉璃，估摸她还不会跑远。隗泽辰才从西装裤袋中取出一块手帕捂住了鼻子，踢着脚跟和战沐宏站到了一条水平线上。

    这个位置正好能仔细观察到龙琉璃的一举一动，她在皱眉，或者眺望，或者来回走动，都能观察得一清二楚。机场内部来来往往送别的，迎接的，来来往往的人群也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可以说是一个最佳的眺望点。

    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了。

    龙琉璃还在东张西望，神情慌张，似乎随时在警惕谁有没有追上来，这个谁当然就是隗泽辰了。

    隗泽辰心里清楚得很，所以他开门见山道：“我们没有什么好说的。如果是叙旧，那就算了。如果是登机，我或许能目送你一程。”

    呼——

    几乎透明的烟雾在战沐宏视线中游走，像是一段很久的往事，想要编织成线，绘制成图，却很快又消散开，没有办法铺陈成一段完整的故事。所以注定了它会是一个残缺的，悲伤的故事，是一段回不去，弥补不了的故事。

    “你还在恨我？”

    战沐宏的心情有些不平静。

    “你根本就不配。”

    隗泽辰毫不犹豫地掐断了战沐宏的回忆。

    他弹了弹烟头：“我在教堂外面看见琉璃从大约两米的围墙上跳了下来，光着脚一直跑，婚纱都被勾破了，样子看上去十分狼狈。”

    “噢？你的意思是说我逼她结婚了？”

    隗泽辰觉得十分有意思。

    “婚姻大事，不是儿戏。我只是希望你能慎重考虑。毕竟你和琉璃也是小时候的事情了。据我所知她离开隗家后就没有跟隗家有过任何联系。你们之间还发生过什么或许我不是很清楚。不过从琉璃的表现来看，她似乎并不愿意和你结婚。琉璃是个十分单纯的好女孩，对很多事情还抱有非常美好的想法。很多事情都是率性而为，可能也不适合生活在你的世界里面。”

    战沐宏还是吞吐着烟雾，目光也和隗泽辰一样注视着守在超市门口的龙琉璃，她十分笨拙地观察泡面有没有熟，一边又在怀疑着怎么没有人追上来，似乎已经开始注意起手机来了。她在滑动手机屏幕，看似是要给什么人拨号。

    “你是说，她比较适合你？战沐宏。警告你，离龙琉璃远一点。你可别忘了雪音是怎么死的。”

    隗泽辰毫不掩饰地表达了自己的不屑一顾，捂在口鼻的手帕被捏得更紧了一些。

    战沐宏保持着静默，飘到眼前的烟雾比之前更浓了。

    远处的龙琉璃突然慌慌张张冲进了超市的面包区，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她认认真真地挑选着面包，手机不知什么时候贴到了耳朵旁边。

    与此同时，战沐宏的手机开始嗡嗡嗡地振动了起来。

    隗泽辰一眼就看见了战沐宏的手机来电显示上的照片，分明就是龙琉璃16岁时照的大头贴。

    背景全部是虚拟的，花里花哨。

    龙琉璃还土里土气地举着个剪刀手，嘟着嘴巴，和外面那些女孩子没有什么分别，青春、自恋。

    由于是上了年份的照片，放到现在的手机上就显得更加模糊，自然而然带上了一层滤镜。

    仅凭这模糊的五官，隗泽辰也能认出龙琉璃这个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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