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此心思各异的饭桌上,顾师佑用完晚膳满意的抹了抹嘴,对于自己今夜吐露出的种种不满很是畅快,仿佛是顾栖夏在她面前受着他这些指责一般。
看到顾师佑停下手上动作,柳姨娘便十分有眼色地让一旁下人将碗筷撤下,顾师佑对此更是满意。
想着到了现在,晚饭也已经吃完,顾师佑便应该回去休息,于是连送人离开的说辞都已想好,却没想到其虽是起身,但却并无要走的意思,反而对她们道:“时间不早了,让颜儿先去休息吧,正好我也许久未来你处,今夜便就在此留宿吧。”
一听这话,柳姨娘当即心脏一顿。
顾师佑已有一年未曾来过她的院子,怎得今日不仅要留下来用膳,还要留宿于此。
若是几年前她听到如此消息,还会高兴上一阵,欢天喜地的将顾师佑迎入屋内,过这甜蜜一晚,但经过这些年的洗礼,她早已看清顾师佑的本性,也乐得其不来找自己,也是因顾栖夏的缘故,所以对于顾师佑更是心寒不已。
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能如此对待,又怎能期望其还留有一丝亲情存在。
所以当下对于顾师佑的这般要求,只有冷漠与心寒,并无半分热情道:“老爷恕罪,这些日子妾身一直有些身子不适,怕是服侍不好老爷,给您过了病气,不然老爷还是去夫人园中过夜吧。”
没想到柳云娘会拒绝自己,当即顾师佑面上笑容一滞,而后神色渐变,转为了几分恼怒:“现在连你也不听本相的话了?”
他今天本就是因恼怒顾栖夏和秦氏的与他作对才来此处,眼下竟然连这素来听话的柳姨娘都不愿按他所说的做,难不成他在这府上当真已无地位。
越想越是生气,眼看着就要发怒,一旁的顾雪颜见状,赶忙眼神示意自己的贴身婢女夏清回屋,将自己匣子取来。
夏清立即明白自家小姐的意思,于是赶忙跑回顾雪颜屋内将其所要东西取来。
此时顾师佑面上已是阴沉许多,而柳姨娘也不肯松口,二人之间眼看就要爆发出矛盾,顾雪颜赶忙拿着匣子上前道:“父亲息怒,这几日姨娘的身子确实不适,已有好几日光景,只是不愿麻烦父亲,所以便未与父亲知会。”
先为柳姨娘解释了几分,而后便将手上匣子递上,继续与其道:“想来父亲也是因为晚上休息不好,所以才想着换个地方歇下,女儿没有别的长处,只会调些香料,这是近日女儿刚刚调制好的安神香,父亲不如拿回去试试,许能睡个好觉。”
顾雪颜也是玲珑心思,眼下这番话便算是给了双方一个台阶,也给了顾师佑极大的面子。
听此,又看到顾雪颜递上的匣子,顾师佑心头怒气这才消去不少,但面上仍是未见怒意消散,便听其道:“还是颜儿懂事。”
然后又转向柳姨娘继续道:“既然你身子不适,那就早些歇息,别日后还是这般扫人兴致。”
说完便转身拂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