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福安自顾自的在拿行李,装作没听见。
杨福成在他身后笑了一声,根本不给杨福安留面子,开口便道,“你五哥啊,临走的时候正要面临一考较,若是成了,便能有机会参加这一次的院试。奈何没考,这下子,便是你五哥有能力通过院试都不成了。”
“五哥!你怎么能这样!”萱宝登时有些气愤,想当年,他们为了杨福成晚些时候晋升班级都十分着急。如今她五哥,竟然连院试之前的考较都要错过!
这怎么可以!枉费这么辛苦来府城念书了。
杨福安听得萱宝的气愤,也不敢再装作没听到,放下行李,连连讨饶,“萱宝,我这不也是为了回去见你?我听得了你的事儿,我着急呀!要不然,能那么分寸正好的赶回去吗?”
杨福安的话说的真诚又干净,萱宝听了之后,便是满肚子的脾气,这会儿也发不出来了。
杨福安本就是为了她回去的。
她与杨福安一起玩儿一起闹,这种感情,纵然杨福成再多疼宠她一些,都是比不得的。
只有杨福安,会听到她心中难过悲伤,才会不顾一切的赶回去。
只是……一想到杨福安错过了这次的院试,萱宝便觉得有些懊恼。
杨福安见着萱宝神色有些不对,连忙抬手捏了一把萱宝的脸儿,口中道,“萱宝,你也别多想。要说考学的事儿,咱们家有你四哥一个便够了,何苦要 我也跟着去煎熬?你五哥到底是不是真心向学,萱宝你应当是清楚的很才对。”
当年陈氏送他去念书,说得便是要他习得些许基础的识文断字,顺便懂得一些做人做事的道理。
若是这些都能会了,而他当真无心念书,那么过了几年,便放他回家,不让他在书院荒废时光。
可是没想到,杨福安这个年幼时候在私塾每日里要被教训三四次的皮小子,进了书院之后,却是进步的飞快,竟也得了府城书院的推 荐。
当时,杨福安见着陈氏欣喜若狂的神情,虽说心中有些说自个儿未来不想继续念书走科举之路,然而却也无从开口。
稀里糊涂的,只得进了府城书院。
但科举之路,他依旧不太想走。
但这些话,是不能轻易与外人说的,即便是这会儿为了哄萱宝而吐露出来,杨福安也觉得心中稍稍有些愧疚。
一路耗费着家中的银钱读书到了现在,竟然还要自行放弃。
这听起来可当真不是人干的事儿。
然而萱宝听得杨福安的话,眨了眨眼睛,却回想起这半个月不提书院任何事情的时候,杨福安眸光中透露出来的、与数年前一般无二的狡黠与灵动。
或许,有些人就是不喜欢念书呢?
萱宝张开手,主动抱了一下杨福安,口中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五哥,不论怎样,萱宝都支持你!”
说着,萱宝便松开了杨福安,丝毫不理会在自个儿身后的两位哥哥,而是蹦蹦跳跳的便进了自个儿的新家。
“四哥五哥!萱宝先进去看看!你们慢慢收拾!”
这是一处不大的院子,如今杨家虽说还算有钱,但和府城中底蕴深厚的人家相比,依旧是小巫见大巫。
如今这小小的院落,是杨福成通过书院的先生介绍,与人租来的。
这院落的主人是一位举人,从前也在府城书院念过书,只是中举之后,苦读了十数年,却终究不曾更进一步,甚至摸不到进士的边儿。
如此十数年,终究耗尽了意志,索性便放弃了,只拿着举人功名给予的俸禄,也过的自在悠闲。